第38章 (38)鳩鵲之爭(1 / 2)

莊野情喝完她所能找到的最後一滴酒。

她看起來醉得很厲害。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還沒醉。

因為若果是真的醉了,就不會那麼痛。

眼看自己的師尊娶妻成婚,完成他一生夙願,成就他的晚年歸宿,到底為什麼會令人那麼痛苦?

莊野情隻知道,自己十四五歲開始,就學會以手自瀆。

每一次都是想著師尊的樣子,幻想著被他壓在身下,然後就會顫抖得無以複加,湧出一身細汗,到達那最為美妙的瞬間。

若是……幻想能夠成真。

哪怕一次都好。

她會不會就能打開癡戀的心結?

莊野情跌跌撞撞走向後廚房。

葛府的廚房也裝修得像個牢房一樣。

各種菜蔬用鐵鏈吊起在牆頭上。兩隻晚宴上沒吃到的雞也被剝去了皮,四肢攤張地吊在那裏,樣子很是滑稽。

莊野情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卻差點坐空。

原來身後就是井台。

她忽然起了一個奇異的念頭。

聽說跳井是可以死的。

死了是不是就一了百了?

反正她死了或者活著,就算過上個三五七八日,師父也不會有什麼察覺。

等到察覺的時候,他是會有一絲心痛呢,還是會咒罵她不懂事,不中用,竟然會墜進這麼小的水井裏?

莊野情嘿嘿笑了起來。

她比了比井口。

自己要佝僂著縮一下胸,才能跌下去。不然可能會被卡住。

說做就做。

莊野情開始脫衣服。

喝多了酒,脫到隻剩下小衣,倒也不覺得冷。

有人在她背上拍了一下。

莊野情不耐煩地道,“幹嘛。”

她正脫靴子,卻又被拍了一下。

“幹嘛老拍我——”

語聲咽在她喉嚨當中。

此地……怎會有人?

莊野情轉身。

空空如也。

再轉身。

差點被自己的靴子絆倒。

卻仍然空無一人。

酒意隨著每一根寒毛散發出來,莊野情打了個冷戰。

是人,是鬼?

她緩緩脫掉靴子。

肩上又被拍的刹那,莊野情以標準的手勢反手,擰肩,按下。

——背後被擒拿住的,是個比她矮了不少的瘦弱女子。

“你是什麼人!”莊野情喝問道。

“我不是人。”瘦弱女子幽幽地開口。

“裝神弄鬼!”莊野情一掌向那女子胸口拍去。

“我不是神,也不是鬼。”那女子一麵軟綿綿受了莊野情一掌,一麵輕飄飄地平空浮起半尺。“我叫林飛絮。”

“什麼飛不飛絮不絮的……”莊野情隻覺自己的掌力打在了一張白紙之上。

一張白紙,又怎會受到傷害?

她剛準備大聲呼救,就覺得有一股大力湧來。

向後一個趔趄。

站不穩。

後麵是井台。

她已經脫掉了外袍和靴子。

倒栽蔥一樣,掉進了井裏——胸不夠大,並沒有卡住。

莊野情往下掉落。

眼前一片黑暗。

無數彩色的飛蚊從眼前劃過,好像是因為喝多了酒。

……是夢嗎?

“死過一次不可怕。”那個瘦弱女子的聲音在她耳邊細細響起,然後便是冰涼的井水直衝進鼻孔,想要嗆咳也是不能。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我?”莊野情已經不能說話,隻能在腦海中這麼質問。

那女子的聲音卻纏繞不去,好似知道她所思所想。“我沒有害你。我引你成仙——”

“你有沒有想過,李桐和林飛絮這一出李代桃僵、鳩占鵲巢,是否真如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先不說林飛絮,就是李桐,她是否真是個普普通通的妓女之後?”

葛風華的問題戳到了夏扶桑從沒想過的點上。

從接下賞金,尋訪李桐,然後李桐說出郡主下落,入雪山,遇沈微行——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決策與掌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