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準時地感到了現場,幾輛警/車停在警/局附近,強烈的燈光閃耀著,所幸是白天,這樣的情景對於忙碌的市民而言,並沒有什麼值得觀看的價值。
要求他前來的人是早已熟悉了他的人,看見向來嚴謹的男人準時前來,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他迎了上去,想要客套幾句,然而路德維希徑直走了過去。
“情況怎麼樣?”他詢問道,“送過來多久了?”
“今天晚上在街口發現的,應該是昨天晚上的凶/殺。”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警/局的臨時停屍間,門被打開的時候路德維希皺起了眉頭。屋子裏充斥著一種腐肉的臭味,這樣的臭味就如同下水道裏一隻死去很久漚爛了身軀的老鼠一般。白布覆蓋著那具死去的身軀,一群蒼蠅落滿在了上麵,推開門時帶起的風把寄生在醃臢之地的蟲子們驚了起來,一大片衝上了天花板,散落在了屋子各處。
路德維希掀開了裹屍布,然而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很快地把裹屍布重新蓋上,轉過頭去:“你確定是昨天晚上被殺掉的?”沒登陪同的辦案人員回答,他又接著說:“這不可能,屍體已經高度腐敗,組織潰爛嚴重,按照近期氣溫計算的話,至少應該是在一周前被殺。”
“我們也這麼認為過了。”警員回答道,“如果不是因為昨晚的監控,我們也不會相信這個人是死於昨晚——您請隨我來。”他做了一個“請”的的動作。
監控室的某一台電腦屏幕之上播放的圖案並不是當前的景象,右上角的時間提醒正在觀看他的人這些畫麵來源於昨夜的淩晨。
路德維希沒有離開多久,費裏西安諾就出事了。
當時負責照顧他的正是王耀和弗朗西斯兩人,後者由於夜晚工作的困頓,伏在了一旁空的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王耀隻顧著注意自己手機屏幕上的內容,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費裏西安諾已經走到了門口。他的腳步非常的輕,像是被什麼人提著肩膀,木偶般地走著,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他光腳走在地上——甚至沒有穿鞋。
“費裏西,你去哪裏?”王耀問了一聲,然而沒有得到蹣跚走著的人的回答。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去看,他可以看見在天花板上匍匐著的陰影。
多年的經驗讓他明白了自己看的是什麼,王耀讓自己的表情盡量輕鬆一些去忽略這片陰影,同時輕輕拍了拍弗朗西斯。
兒科醫生大概被人忽然從夢中驚醒,有些不適應地抬起頭,半睜開一隻眼睛,看清麵前的人後,困意橫生的聲音慵懶地響起:“為什麼突然把哥哥我叫醒來?”他沒有得到王耀的回答,弗朗西斯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才注意到王耀盯著某處的眼神。他順著王耀的眼神看過去,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費裏西安諾動作僵硬地站在門口,他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察覺到異樣之後,弗朗西斯的困意頓時醒了大半。他很快地站起來,走上前去,想要拉住費裏西安諾。
他抓住了費裏西安諾的胳膊,出乎意料的冰冷,這樣的冰冷仿佛不似正常人的溫度——與其說是手臂,還不如說是一塊柔軟的石頭。
費裏西安諾小聲地說著什麼,細心去聽時,才發現他隻是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路德維希,救我,救我”然而路德維希此時並不在他的附近。
弗朗西斯本身是不太相信這些怪異的事情的,然而在經過電梯事件之後他也就對這種事情半信半疑了。
是由什麼樣的情緒滋生的這一切?
他無從得知。
“王耀,這要怎麼辦?”他驚慌失措,最後想到了逃過劫難的王耀。弗朗西斯顧不得平時作為兒科醫生的溫和姿態,很大聲地向理他不遠的王耀喊道。同時,他拉住費裏西安諾,想要把他抱起來,誰知他竟掙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