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亞瑟。”
在這個憤怒的青年打算教訓某個倒黴的兒科醫生之前，王耀終於找到了談起別的話題的機會。
“與其內訌，不去先想一想路德維希的問題。”他橫插進兩個人的中間，阻攔了幾乎要把拳頭伸到弗朗西斯臉上去的亞瑟，“——你這麼暴躁，怎麼為人師表？”
亞瑟收回了手，“嘁”了一聲：“我為人師表還用不著你來擔心——路德維希，你去擔心他不如擔心你自己——畢竟你看上去……”他伸出手比了比身高：“和我們相比，還是矮了點，即使作為一個女孩你已經足夠好了。”
一旁的弗朗西斯扶額。
大概是說到了王耀的什麼痛楚，他不再打算與這些似乎很熟悉但實際上不過是陌生人的同伴們一起，撥開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下樓。
既然已經和他那些不靠譜的同伴們鬧翻了，王耀也不打算再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呆下去。雖然他帶來的行李和盛滿了泥土的盒子還在弗朗西斯那裏，但是不帶走也沒有什麼關係。
隨意找了個地攤，買了合適的男裝。來到了昨夜經過的樹林，四下無人，很快地扒掉了身上的所以和偽裝的假胸，利落地套上了新的衣服。接著找到了附近的水龍頭，用水洗著臉上的妝容。
等到差不多了，他用袖子摸了一把臉。扯下頭上的飾品，把頭發紮成一個低馬尾。他看著手上的裙子，莫名地煩躁起來。看見附近有個垃圾箱，他也不管換下來的衣服已經被團成了一團，掀開蓋子，把衣服拍了進去，轉身便走。
他把手插在褲兜裏，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地址之後他便貌似悠閑地看周圍飛快倒退的景物。然而等到了目的地之後，他才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的錢包剛才已經被扔掉了。
在出租車司機詢問的目光下，他皺了皺眉，平靜地說：“去XX醫院。”
好吧，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車還沒有停穩，他便看見凱撒拎著一隻旅行箱站在門口。那個旅行箱很顯然是他的，雖然打算離開但是又回來讓他感覺有點不自在，但當偽裝成女生這件事情被拆穿之後也無所謂了。
“你為什麼在這裏？正好借我點錢，我要回家。”他奪過凱撒手中的箱子，事實上壓根沒有想得到凱撒的回答。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下，他順利地找到了錢包。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捉住了手，凱撒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著急：“盒子。”
“你覺得盒子威脅得了我？”他不客氣地拍走了凱撒的手，“你覺得我見過這些東西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為是，我們不過認識剛剛一天而已。”
“……那我送送你？”王耀不覺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凱撒現在的心情不是他所關心的。
他不等凱撒做出其他的動作，拉著行李箱向出租車方向走去，距離凱撒有一段路程，王耀轉過頭來。凱撒看見他黑夜般的雙眼中自己的影子，聽見他說：“別來找我。”
“你和他們，都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