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牆壁和地板都是暗沉沉的白色，這裏是一個封閉的盒子，沒有門，沒有窗戶，沉悶的讓他幾乎感到窒息。黑色短頭發的人背對著他，穿著白大褂，低著頭，個子不高。他一隻手拿著份報告，另一隻手握筆，不斷地記錄著。直覺告訴他應該還有另一個人在這裏，王耀轉頭（感覺更像是鏡頭被艱難的推動），果然看見了另一個人。
他想去看這個人的臉，頭部以上卻是霧蒙蒙的樣子，又像是刺眼的燈光模糊了他的視覺。他能夠看到的隻有白大褂以及一雙漂亮的手。個子比之第一個人高一些，卻也不能說是高大。
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在交談著什麼，可惜的是自己隻能聽見嗡嗡聲，像是機器由於故障失去了作用那樣。王耀想讓自己集中精神，卻感覺似乎是被什麼壓迫著著一般，接著他就醒了過來，發現貓趴在他的胸口上。看見他睜開眼睛，咪嗚咪嗚地叫著，在他的臉上蹭了蹭。王耀翻了個身，就從學生宿舍的單人床上摔了下來，這才讓他清醒了過來，抬頭看見陌生的天花板以及擁擠的房間，這很顯然並不是他居住的地方。
王耀起來，把窗簾拉開，他看見的天空依然是一片深色的灰霾，手機的電量已經顯示充滿。時間是第二天，他把手機拔下來，依舊沒有一點信號。在宿舍的櫃子裏找到一盒餅幹，他從暖壺裏倒出來一些水泡著算是早餐，聲音提醒他時間已經快要到了。
下一個房間，他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更確切地說，是一個快要死掉的人。她的身上並沒有穿校服，很顯然是這個學校裏的老師，他奄奄一息靠在牆角，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斑斑。看到有人走了過來，他勉強地睜開一隻眼睛，發出了模糊的類似於哭泣的聲音。
這聲音不知為什麼讓貓不安了起來，王耀走了過去，蹲下身來，看著那個快要死了的人。那人用幾乎沒有了光的眼睛看著他，嘴唇翁動，王耀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聽清：“救救學生們，求求你救救學生們。”
看來是帶著學生逃跑的老師，王耀問：“你認識王灣嗎？”他沒有做其他任何的動作，這個人的一條腿已經被什麼利器斬斷，大量失血，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王灣？”
“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和我長得很像。”
“是有這麼個女孩，她從第三個門走了，有人要殺了他們。”地上的人說話說的斷斷續續，“是個記者。”
“我明白了。”王耀站了起來，用手槍瞄準將死之人的頭，“看在你告訴我灣灣在哪裏的份上，我幫你接觸痛苦吧。”
“謝謝。”
子彈出膛，穿透顱骨，血漿和腦漿飛出，有一些迸濺在他的臉上。王耀背對著暗色天光，唯有一雙眼睛鎏金一般明亮。
凱撒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相信我嗎？”王耀伸出手指，揩去臉上的血跡，側過頭看向凱撒。而重逢的同伴隻是呆呆的看著他，貓蹭著他的臉，毛茸茸且溫暖，聲音問他：“你怎麼確定現在你麵前的凱撒是真的凱撒，他會不會隻是一個你的幻想，我製造出來的幻境，你敢不敢賭這一次呢？”他的語速不緊不慢，確實隻是說這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王耀猶豫了幾秒，但是凱撒先一步走了過來，站在他的麵前，替他把沒有擦幹淨的血跡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