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選擇放棄,但是我要匕首,你親自交給我。”
這裏下起了一場毫無征兆的暴雨,雨幕傾頹,眼中世界染成單調灰白。街道車流驟減,卻隻不過是暫時的寧靜,等到這場大雨過去,城市依然會是昨日的城市,不曾改變。阿爾弗雷德沒有想到隻不過是出來買個快餐的一小會兒時間,他就被困在了這裏。看著快餐店窗外模糊的世界,把手中的漢堡塞進嘴裏,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可能要在這裏待上一會兒了。
他坐在靠著窗的桌子旁邊,把食品袋子擱在桌麵上,阿爾弗雷德一隻手推了推著眼鏡,另一隻手捏著可樂杯子,他覺得自己應該帶上耳機,來忽略這無聊無趣的用於等待的時間。
快餐店裏播放著中文的歌曲,這些歌都是他聽過很多次的,大街小巷都有可能播放的最近的新歌。當然大多數人在這裏不是為了來聽歌的,所以他們也不會在乎到底放了些什麼。
有人坐到了他的對麵,發出的響動讓阿爾弗雷德回過神來,他注意到坐在自己對麵的人。那是一個女孩,非常眼熟。
——是的,他一定是在哪裏見過這個女孩,有可能就是最近。
說起見過的人,他應該是很久都沒有見過本田菊了,不知道那小子在搞什麼。不過對於一個宅男而言,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似乎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女孩就坐在他的對麵,雙手捧著一杯奶茶,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在她的麵前有一份報紙,看來應該是快餐店裏免費提供的那種。這樣的報紙上大多數都是廣告,基本上沒有什麼實際內容。
“諾拉,離別的不認識的人遠一點。”一個男聲從人群中清晰地穿了過來,女孩局促不安地低下頭,雙手捏緊了杯子,讓手指尖有些泛白。
順著聲音看去,阿爾弗雷德注意到那是一個和麵前名叫做諾拉的少女分外相像的青年,同樣綠色的漂亮的眼睛,金色的短發。他的手裏端著快餐店的盤子,走到了少女的身旁。
“哥哥。”
“我們等雨停了再走。”青年說,把盤子放在了另一張空的桌子上,轉過頭來,“諾拉,過來坐。”
少女點頭,站起來,阿爾弗雷德這才注意到女孩穿著一身樣式古樸的紅色長裙。
一個身影猛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這是一種直覺。這似乎是恐懼的源頭,他猛然站起來,衝進大雨之中,向醫院的方向跑去。
諾拉·茨溫利。
沒錯,就是諾拉·茨溫利。
披著柔弱外邊的殺人狂少女,定居於隕落了灰星的偏遠城鎮。為了複活不倫之戀的哥哥,甘願忍受魔鬼的報複。一具新鮮屍體換來活著的三天,一天代表出生,一天代表成長,一天代表死亡。
所以,第一個受害的是誰?
阿爾弗雷德來不及去想,大雨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醫院標牌的LED燈光模模糊糊地映在地上動蕩不安的積水裏。橫衝直撞的車狂按著喇叭,婦人睜大眼睛,把這一切都映在眼底。血跡很快被衝散,混著汙水淌進了陰暗腐臭的下水道中。
這裏發生了一起車禍,被卷入此事的不幸的行人當場斃命。茫然驚惶無措的司機顫抖著雙手跑下來,大雨讓他的頭發貼在臉頰之上,顯得分外狼狽。阿爾弗雷德回頭,透過模糊的雨簾,竟然清晰地看到諾拉·茨溫利站在落地窗前,雙手交疊,神色驚慌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