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衛慕兄妹(1 / 2)

衛慕雙羊,不愧為衛慕家最美麗的女兒,那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襯托成熟女人的氣息,那一舉一動隱隱透出的大家風範,都令他讚歎不已,這幾年間很少見過這麼出眾的貴婦了。

當然,蕭無笙,絕對是個意外。

王璿見衛慕雙羊沒有作聲,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過於唐突,人家畢竟是一國的主母,即便是被俘也有幾分麵子,當下訕訕地笑道:“王妃,不知世子睡下了沒有?”

由於衛慕雙羊是貴族女子,作為俘虜的規格,也是非常高的,一座不小的帳篷,分為了內外兩座,雖然不能和王璿的中軍帥帳相提並論,卻也非常的舒適。

但衛慕雙羊卻無法忍受做為俘虜的命運,不耐煩地蹙了蹙秀眉,道:“嵬理早就睡下了,多謝大人費心,天色太晚了,如果大人沒有什麼事情,就請回吧。”

被人趕的滋味可不好受,但被美人趕卻別有一番滋味,王璿既然有備而來,又豈能是三言兩語被打發的。

他幹幹地笑了兩聲,多打量了衛慕雙羊一眼,溫聲道:“王妃何須如此,在下絕無無禮之舉,月夜來訪,隻為時不我待,還請王妃見諒!”

聽王璿那麼一說,衛慕雙羊倒是奇怪了,他不知道王璿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防範之心一點也沒有解除,當即冷冷地道:“那大人請快說,天色不早了,大人在此很不方便。”

“在下也不想冒昧打擾,隻因靈州戰事拖延,雖說朝廷已經穩操勝券,但天子有好生之德,隻要西平王能三日內出城歸順,在下自率大軍,護送西平王和王妃回汴京,你們夫妻可在汴梁一生享用不盡,萬戶侯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孰是孰非,就請王妃三思。”

“到了這個時候,大人認為西平王還能有活路?”衛慕雙羊畢竟出身黨項大族,自幼也是受到漢學熏陶,她非常明白在失去一切,可以交換的實力之後,不可能換取敵人優厚的待遇。

“畢竟西平王是黨項首領,王妃放心就是!”王璿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臉頰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衛慕雙羊疑惑地看了看王璿,在帳中來回度了兩圈。忽然間,明白王璿的笑容所蘊含的信息。

人家說的是啊!雖在軍事上失去了討價還價的能力,但他們本身地位,就具有對敵人很高的利用價值。

她在熟讀史書的時候,對此有了深刻的認識,王璿言下之意是大宋朝廷日後對黨項的統馭。

擊敗一個民族不難、難就難在征服一個民族的心,留下李德明,正是在於降服黨項人的心。

想到這一層,她忽然感到非常害怕,但又從內心深處升起一抹向慕的渴望。

正如衛慕雙羊所料,王璿的意思正是要穩定西北,穩定西北的關鍵,在於降服強悍的黨項,要解決契丹人,不僅要征服黨項人,更需要黨項人為大宋朝廷效力。

李德明的軍事力量,已經窮途末路,但他黨項首領身份在政治上,卻有著得天獨厚的利用價值,能夠成功迫使李德明歸順,並善加對待,就能夠最大限度地解除黨項貴族心中的恐慌,使他們清醒認識到朝廷的仁德寬厚,並死心塌地地為朝廷效力。

再不濟,也不會做下天大的亂子。

“看來謀劃良久,頗有些大手筆,卻不知我兄長如何處置。”衛慕雙羊的態度柔和了許多,畢竟是公戰、無關私鬥,王璿所作所為,完全站在天朝上國的立場上,本就無可厚非。

再者,人家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是保住李德明的性命。

當然,這是建立在投降的基礎上,本身就是一種寬恕,至於衛慕善遇,她並不抱太大希望。

“人才可惜,但有時候必須要作出取舍。”王璿回答的非常平淡,他做出了抉擇就不容改變。

“哎——善遇太剛,這也是意料之中。”衛慕雙羊並沒有表現出悲憐,因為她知道戰爭的規則,她是深受漢家熏陶但她畢竟是黨項人的子女。

王璿不想再繼續血腥的對話,他淡淡地一笑,淺聲道:“隻是可惜了王妃,大好年華,要在遠離故鄉的地方度過了。”

“都是禁錮在高牆之內,汴京、靈州又有何區別!,但願天子能寬恕罪婦德夫君和孩子。”衛慕雙羊苦澀地一笑,對於她來說,隻要丈夫和兒子保住性命,一家三口能夠在一起,自己在什麼地方不都一樣,都得被禁錮在深宅大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