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璿一怔,他心中無可奈何地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邁動腳步的時候,暗自想:“”女人、女人啊!
當李德明被迫登上了城頭,看到城下這一切之後,他的心都要碎了,自己的愛妃就在城下不遠處的車輿上端坐,自己最後可以倚重的一員愛將,卻身首異處,首級被血淋淋地吊在木杆上,自己的希望完全破滅了。
頓時,他感到一下子掉進了萬丈深淵,沒有任何希望的死路之中。
隨著宋軍弓弩手把上百封綁在箭杆上的書信,射到城頭上的時候,李德明和黨項守軍,都同時看到了書信內容。
李德明臉色當即就變了,他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很多人都打開了書信觀看。
書信上,由李繼遷背叛朝廷到如今連戰連敗,衛慕善遇抵抗王師被殺,衛慕山喜歸順得到高官厚祿,衛慕雙羊和嵬理被俘虜,黨項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書信最後專門注明,漢家和黨項都是黃帝後裔,分散離合都是一些貴酋的野心,一些罪過和別人無幹,隻要李德明開關歸順朝廷必然能善加對待。
城內一些抵抗的人都會被天子赦免,宋軍絕對保護他們的私人財產和人生自由,否則城破之人雞犬不留,掘地三尺撒鹽。
城上的將吏連續打了多日,被宋軍火攻戰術打的精疲力竭,士氣接近了崩潰、民心士心早就渙散,宋軍的保證無異於上天的恩賜,很少有人不為之心動,但他們沒有人敢公然響應,大家都在心中眼巴巴地希望,李德明能夠歸順朝廷,這幾天的日子實在是太艱難了。
李德明怒火中燒地望著騎在戰馬上,正得意洋洋的王璿,他的心雖然已經冷了,希望已經破滅,但他不能忍受王璿在他愛妃的身邊。一張臉漲的通紅,慢慢地拔出了腰裏的長劍。
“大王.”
“王後和世子都在南朝手中,大王不宜出戰啊!”
“大王——”
宋軍上萬人的步軍部隊,正在耐心的等待命令,他們的目光冷峻、對於高層這場攻心戰根本不予理會,做為戰爭機器中的一份子,他們的作用就是進攻和威懾。
當然,軍陣前還有慕容昭率領的一千名甲胄鮮明的騎兵。
王璿騎在馬上轉首,看了看端坐在車輿上的衛慕雙羊,側麵的衛慕雙羊如同一尊玉刻的雕像,是那麼的尊貴、那麼的凝神,可惜生錯了時間!。
“看來西平王有點堅持不住了!”王璿在挪開目光之後,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
“看來大人比大王還要焦急,卻不知所謂何事?”衛慕雙羊對王璿已經沒有了抵觸,但此時此景還是令她不由自主地責問。
“西平王若能順應天意,豈不是更好。”王璿不想隱瞞觀點,也無須再隱瞞,他已經勝券在握,何況當他目光所及心有所感的時候,竟然想把自己成功的喜悅,告訴這位仍可以稱之為敵人的黨項王妃。
雖然,衛慕雙羊放棄了對王璿的敵意,也悲傷衛慕善遇之死,更想和兒子一同平安的活下來。
或者,是讓兒子一生無憂,但她不想看到丈夫窩窩囊囊地舉起白旗,能夠堅持多久就是多久,失敗也要敗的有骨氣。
盡管,她非常希望李德明有多作為,甚至希望出現起死回生的奇跡。
但是,她非常失望,非常的失望,她聽懂了王璿的用意,自己和嵬理歪打正著成就了王璿,想想真是造物弄人,無可奈何的可笑,李德明困難、王璿何嚐又不困難。
勝敗並不是絕對的,敗家有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往往是最後的贏家,贏家也由於耽擱了勝利的時間,贏得的榮譽和付出的努力並不成比例,實際上成了個人的失敗。
王璿和李德明正是在較勁,成敗勝負就在兩人一念之間,可惜李德明,一直就沒有識破王璿的弱點,而王璿一直以來就按班就步,一步步地實現自己的勝利,可惜到了這個時候,李德明還蒙在鼓裏。
白旗在晃動,她分明看到城頭上慢慢地,墜下一個身穿錦袍的人,衛慕雙羊無奈地苦笑,一顆心遽然沉了下去,王璿的嘴角溢出勝利者的得意,對於他來說這個時刻恰當好處。
“大人,既然你的目的達到了,妾身也該回去,照料孩子了。”衛慕雙羊感覺非常的疲憊,她沒有想到李德明竟這麼快,就妥協了,盡管她不知道來者要說些什麼,但她知道這個時候,派遣使臣不會是好事,所以決定不再看下去了。
王璿當然理解衛慕雙羊的心情,他慢慢點了點頭道:“既然王妃不放心世子,那就先回去吧,西平王隻要歸順朝廷,過幾日王妃一家就可以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