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舟抓緊了被子,有些失落,有些自嘲:“……很多時候就是覺得很不講道理,現實的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不自覺地就覺得有些諷刺,有些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繼續踢球。”
至於事實是什麼,也隻有蘇舟知道。
陳清凡沉默了會,也不知道究竟信沒信這個理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蘇舟在乒乓球方麵的天賦堪稱奇跡,這麼多年來,一直讓這孩子去踢足球,簡直太太太太暴殄天物了。
陳清凡又問了第二個問題,也是他在蘇舟沉睡時,思考出答案的一個問題,現在隻不過是確認一下罷了:“還是石青名額的事情——你偷偷改名單,而不是‘跟我說’,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你的話當真是嗎,粥粥。”
這個還真是,沒什麼好說的,蘇舟乖乖點頭,並且還多說幾句:“而且,其實我是特意改了石青的名額,因為我隻知道他是確實不想比賽………我稍後真的還會對他認真道歉的!對不起舅舅!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你是真的不信我啊!三個球也不想和我打。”
陳清凡還能說什麼呢,在他的認知中,蘇舟就是個踢了十年足球的人,哪裏懂什麼乒乓球啊!
他隻能問:“我知道你也覺得偷改名單這種事情不對——你為什麼不能等等?非要參加這一次的友誼賽?”
蘇舟也隻是實話實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我想盡快,哪怕快一天也好,我想要讓你真正的見識到我的可能性,我想要盡快站到職業乒壇的戰場裏——隻是這個原因而已。如果非要說的話,也不是不能等等,隻是我不想等,是我衝動了。”
陳清凡沉默了半晌,他想,如果自己在之前半個月中的任何一天,真的抽出哪怕一點點時間和精力,去閣樓裏和蘇舟練上兩手,今天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呢?
多說無用,起碼知道蘇舟不是惡意篡改名單就足夠了。
陳清凡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語氣近乎是心平氣和——他真的隻是想好好談談:“那麼,蘇舟,”他沒有叫外甥的小名,“你有沒有覺得,在你明明有實力的情況下,故意輸球的行為有什麼不合適?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這次沉默的換成了蘇舟。
陳清凡又說了一次,口吻平和,沒有不悅更沒有怒火:“蘇舟,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並沒有任何的想法嗎?有些遲疑嗎?因為我被辱罵而怒火衝天嗎?你為什麼會想到要先輸兩局然後奮起直追呢?——粥粥,我想聽實話。”
陳清凡握住了蘇舟的手。
蘇舟感受到了陳清凡的認真。
於是,他也在有些漫長的思考後,同樣認真地給出了回複:“因為我很討厭這樣的做法,我不希望別人對我這麼做,所以我認為這樣的做法足夠侮辱人——所以我對安德烈·彭德拉那麼做了,我的確不能容忍他那麼輕慢地去侮辱你………至於‘遲疑’,我覺得這多少有些不合適,放在正常的情況下,我不會去這麼做,這麼做既幼稚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總有例外,我認為安德烈就是那個例外。”
頓了頓,蘇舟也換了稱呼:“教練,我就是這麼想的。”
陳清凡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時,他的口吻依舊平和,但是蘇舟卻能從他的眼底捕捉到幾絲不悅和不讚同。
陳清凡說:“可是,蘇舟,我不認為,‘他罵了我’和‘你故意輸了兩局’之間有什麼關聯和意義。”
蘇舟說:“我說了,教練,因為這樣的做法很羞辱人。”
陳清凡的聲音大了一些:“可是這是比賽,蘇舟,這是競技體育,輸球並不可恥,失敗並不可恥,安德烈·彭德拉在嘴上侮辱了我,可是他無法真正地傷害到我;你這樣的做法的確很侮辱人,可是蒙羞的那個人不僅是你的對手,還有你自己。”
蘇舟強調:“可是,舅舅,我說了,安德烈他隻是個個例,而且我是在確保我能贏的基礎上——”
陳清凡打斷他:“所以呢,粥粥,是你的足球教練這麼教你的嗎?隻要可以保證勝利,期間的過程都無所謂?”
。您提供大神二閑的乒乓 今天的我依舊沒有退役蘇舟陳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