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兒時的記憶,巫師和養蠱人的後代(1 / 2)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和我的家人都是另類。另類的一個意思就是非同尋常的人。

我居住的村寨位於湘西一座叫龍的山的最深處,這是一個苗族部落後裔世代居住的地方,據說這座高聳雄峻、地勢險惡、綿延數百裏的山中暗藏著一個有關龍的秘密。

我父親是一個精通草醫和人體解剖學的苗族巫師,我母親是村民們害怕的精通蠱術的人,我們家隻有我一個兒子。我們一家三口在村寨是一個異數,我們仿佛避禍一樣的過著不與任何人接觸的深居簡出的生活。但該發生的事故還是發生了。

所有人的記憶都從三歲以後開始,但是我能回憶起一歲時的情景。那天晚上所有成年村民執熊熊火把、攜鋤頭、斧頭、扁擔聚集我家門口的曬穀坪,黝黑的臉上燃著原始的仇恨和排斥。他們抬來的門板上躺著一個五歲男童的屍體,他的眼奇異的鼓起、腹部腫高、口流黑色血水。

村民們變成了暴徒,他們認為是蠱術害死了村長的兒子,威逼我母親這個落下蠱術的妖女交出她罪證然後以命抵命。在苗族部落中會蠱術的人必定要養蠱,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放置土罐,裏麵用人血供養毒蟲,這些毒蟲能夠服從養蠱人的巫術。

村民開始屠殺我家的牲口,頓時人聲鼎沸、雞飛狗跳,豬和羊倒在血泊中哀嚎,濃濃的血腥味火yao味四處升騰。我父親冷靜的牽著我的手站在我母親身後,母親則擋在門口,我的智力早已超過了我的年齡,我奇怪父親為什麼和我躲在母親身後?而且我擔心母親埋在地窖裏的那些奇異的壇壇罐罐被他們發現後,他們會不會殺了她?

就在他們已經殺紅了眼,包圍到我母親身邊揮舞起斧頭和菜刀時,母親冷靜的低頭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她做了一個奇異的祭祖的動作,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語。

我當時在母親身後,閃動的火把的光亮中,我強烈的想看到母親手中的東西,但我在背麵因此隻看到暴動的村民突然轟然閃出一片空地,他們臉上出現複雜、震驚、恐懼和仇恨交織的表情,他們憤恨的悻悻的詛咒著轟然散去從此再也不敢來鬧事。

是什麼嚇走了他們?母親埋在在地窖裏的壇罐裏真的養有毒蟲嗎?

我被這個疑問一直困惑著,我三歲那年決定去地窖裏看看,那天父親上山采草藥、母親去地裏鋤土,像所有山裏的兩三歲的孩子一樣我獨自在家。

成熟的智力使我早就弄清楚了地窖的入口,它隱藏在柴房堆滿柴火的土牆下,推開隱蔽的石板,我看見了一個向下的入口,我小心的踩在用鋤頭挖成的土階上一級一級的往下走,裏麵越來越暗,空氣中有黴爛陳舊的氣息,我快要來到地窖底部了,這是一個正方形的土房,地麵上有很多大大小小陳舊的陶罐和土罐,但是土房裏居然還有一個黑乎乎的通道,我正要去打開一個陶罐看有沒有毒蟲,就感到那個黑色通道裏有人躡手躡腳的過來,我來不及逃跑迅速蹲在一個比我大的土罐後裏麵,我發現從另一個通道來得人是我母親,她竟然一個人躲在昏暗的地窖裏在陶罐裏用手一把一把地抓什麼東西吃,當她麵無表情的臉轉過來時,我看見她在口中是正在爬動的灰黑色有很多腳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