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傻子。”楊初忍不住哭了,她抽了抽鼻子,從旁邊抽出幾張麵巾紙胡亂擦了一下丟進垃圾桶,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糖,一股腦全部塞進黃文軒手裏,“毛子做得糖一般般,你湊合吃點。”
那種紫皮夾心巧克力糖,糖紙本來挺好剝的,黃文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打不開,好不容易打開一顆還掉在了毯子上,楊初看不下去,上前打開一個硬塞進了他嘴裏,把毯子上那個丟進了垃圾桶。
黃文軒吃完一顆糖,又剝了一顆塞進嘴裏,“我聽周旭跟我嘚瑟,你準備接受他了?”
楊初翻了個白眼,“你聽他胡扯,他比我小十歲,擱中國的舊社會,十四五歲就生孩子那會兒,我再多幾歲都能當他媽了,可能嘛?”
黃文軒低頭笑了笑,“我跟周旭一年的,那你當初把我堵更衣室,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楊初怒了,“我就不該來看你。”
黃文軒低頭笑著不說話。
楊初見他笑了,覺得輕鬆了一點,心口沒那麼堵了,她歎了口氣,又說道:“說真的,你找的借口真挺狗血的,現在那些古裝劇都不稀得這樣演了。”
黃文軒望向窗外,窗外有一叢薔薇,開著白色花,他語氣淡淡地說道:“什麼樣的借口其實都一樣,隻要讓他知道我是真心想跟他分手就行了。”
楊初心口又開始堵了,她從黃文軒手裏奪回一顆糖,剝開塞進嘴裏,“我說,你要不要做個DNA鑒定,萬一那個人不是你親生父親呢?”
黃文軒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不會的,他發了一堆當年送我去福利院的登記資料,還有當年給福利院大筆捐款的收據。我上次回去的時候,還收到一個匿名的包裹,裏麵是那些資料的原件。他還說,他前段時間回過一趟福利院,確認老院長不在了,現在的周院子對當年的情況完全不了解,才放心離開的,這一點,我可以印證,因為他走之後,我收到過周院長的電話,他確實帶人去過。
“他說當年被中國警方追捕,我生母在一次逃亡中因為翻車意外去世,車子翻下了懸崖,出事的時候她隻來得及把三歲多的我推出車窗。他找到我,沒找回我生母的遺骸,他雖然有錢,但是無力養活我,不能給我正常穩定的生活。他不想我跟他一樣,一輩子隻能四處躲藏,最後把我送去了福利院,也是他,花錢聯係了國外的機構,跟那家福利院建立了關係,把我以被收養人的身份送出國的。不然,像清水鎮那種偏遠山區的福利院,誰會想到去那裏□□呢?”
是啊,想他那麼殘忍的殺人犯,如果黃文軒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會費那麼大的勁為他做這麼多事情嗎?
楊初伸開手臂,“要我給你一個擁抱嗎?可以允許你趴在我肩膀上哭一會。”
黃文軒抱了一下她,卻沒有哭,微笑著說:“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命運弄人,就把他藏在心底吧。”
楊初受不了他泫然欲泣又強顏歡笑的神情,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快點好起來,讓大家早點在球場上看見你的身影。”
黃文軒點了下頭,又默默想,他以後還會看我的比賽嗎?應該不會了把,他本來就不愛看球,何況荷甲的聯賽國內電視台又不直播。
楊初在醫院陪了黃文軒一周,走得那天天空飄著小雨,黃文軒去機場送她,他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隻是不能走太久,楊初催著他趕緊回去,他笑著說沒關係,非要看著她過安檢。楊初過了安檢,回頭跟黃文軒揮手,黃文軒坐在輪椅上,思考了幾秒鍾後,微笑著給了楊初一個飛吻,楊初笑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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