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幽王二十四年,傾,宋衛,陳,姬四國於傾國章台相王,四國簽訂合縱謀約。
楚王大怒,於商幽王二十五年三月底,派楚將曲乘風率領十萬大軍攻打傾國濮城,傾成王派鬼手景明帥八萬將士守城。
該年五月,楚軍戰敗,死傷近七萬。
楚國潁城。一陣清脆激烈的馬蹄聲如急雨而來,惹得路上行人連連躲避。
馬上是一黑衣男子,看年齡也不過弱冠之年,馬兒堪堪兩個轉彎,驟然之間駿馬一聲長嘯,急雨般的馬蹄聲頓時收斂,停在了一所府邸門前。
那男子翻身下馬,大踏步向府裏走去,立在朱門旁的侍衛也不加阻難,由男子旋風般走了進去。
朱門頂端掛著一匾額,寫著“潁樂侯府”。
男子很熟悉潁樂侯府的情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一間書屋前。
男子放慢了腳步,他的神情也變得莊重起來,走上台階,男子正欲行禮,隻聽屋內傳來一個聲音道:“進來吧,無需多禮。”
男子抱拳行了一禮,推門跨了進去。
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剛及弱冠之年的男子。
男子手握一卷書立在窗前,他頭戴白玉冠,身著金線繡繪的鳳凰圖案的黑色華服,腰間墜一通身血紅的玉,單單是散漫地立在那裏,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王霸的氣度,器宇軒昂,如孤鬆獨立。
“侯爺,曲將軍戰敗,死傷……近七萬。”男子走至他身前,抱拳行禮道。
聞言,他握著竹簡的手倏地攥緊,良久,他歎了口氣道:“也罷,早就勸過父王切莫衝動,此次戰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隻可惜了那死去的將士們――範夤,去將府上的錢財清點一下,分發給潁城參加此次出征的將士。”
“是,侯爺。”範夤點了點頭,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待範夤離開後,男子轉身在書桌旁坐下,眉宇間透著別樣英氣,劍眉斜飛仿佛入鬢,那雙眸子就像沉著一汪深潭,又仿佛裝著整片星夜。
他提筆著墨,於絹紙上寫道: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複原野。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遠。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力透紙背,方圓兼備,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
待最後一筆落定,男子擱筆,微歎口氣,換了件黑色金線衫,起身走出書房。
男子剛才的王霸之氣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是一副散漫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遊樂人間的紈絝子弟,若不是他眼眸裏透出的犀利,還真的會讓人覺得他就是個玩世不恭之人。
男子一邊悠閑散漫地走,一邊高聲喚道:“瑤兒,瑤兒,隨本侯去沉香樓玩玩去,本侯想楚楚姑娘了。”
“要去你自己去,沉香樓那個老女人惡心的緊。”
一個少年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他身著淡黃色衣衫,古靈精怪,一對杏仁眼盈著可愛,但是若仔細去看,會察覺少年眼中的銳利來,這顯然是個輕功高手,哪裏是個娃娃!
“哎哎哎,別這麼掃興嘛,走了,瑤兒。”男子笑了笑,毫不費力拽著人就走。
“楚雲祁你放開我,老子自己會走!”少年麵容猙獰,吼道。
楚雲祁在少年將一把暗器扔過來之前,很適時地鬆開,然後好整以暇地靠在潁樂侯府的朱門上,看著發飆的小野貓兒。
“走吧,別讓沉香樓的媽媽等急了。”楚雲祁挑挑眉道。瑤兒瞪了他一眼,很不情願地跟著楚雲祁離開。
楚雲祁倒也不急,一手提著不知從何處買來的酒,一邊喝一邊在街上踱步,他就那麼三步一停地逛蕩沉香樓前。
“哎呦~侯爺來了。”一個衣著鮮豔的女人一步三扭地走到楚雲祁麵前,笑著說道。
那聲音,一轉再轉,隔著老遠,都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女人上前,油膩的手撫上楚雲祁的胳膊,臉上的粉隨著她的笑聲撲簌簌地往下掉,站在楚雲祁身邊的瑤兒一臉的厭惡。
“侯爺今天來遲嘍,楚楚姑娘已經等候多時。”女人笑著,拉了楚雲祁進去。
“幾天沒見,媽媽是越發顯得沉魚落雁了。”楚雲祁轉頭看著老鴇,認真道。
“哎呦,都一把年紀了,還沉魚落雁,侯爺這嘴是吃了蜂蜜呢。”
老鴇嗔怪,妖媚地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在他臉頰上擰了一把,笑著將他帶到沉香樓後院的一間屋門前,推了他一把,笑道:“楚楚就在裏麵,侯爺進去吧。”
“有勞媽媽了。”楚雲祁將一袋錢遞給她,轉身和瑤兒進了房間。
那老鴇顛了顛重量,樂開了花,心滿意足地扭著身子離開。
房間布置的很簡單,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正在撫琴,素手輕撥,琴音空靈,微風吹拂著白紗,女子如出水芙蓉,美麗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