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發出了一聲尖叫,特別地淒厲。
不管是誰,叫人把鼻屎給抹衣服上了,都得瘋。
王年嘿嘿地抖著腿兒抹著下巴,小眼睛裏精光四射,終於看見這表妹不必往自己身上撲過來了。
紈絝都是憐香惜玉的人,既做不來冷言冷語傷了美人兒的心,也舍不得掄起拳頭給姑娘幾下叫她知道厲害,隻能用這樣溫柔的方式表示拒絕。
太溫柔了,王年在心裏給自己讚了一聲好兒,之後越過這不知抽了什麼風兒,前兒還用三角眼不屑地看著自己,跟榮王殿下恩恩愛愛的姑娘突然就仿佛看見他的美了,總有一種想要跟他如何如何的表妹,走到了詫異的安固侯夫人的身邊,嘿嘿地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了很猥瑣的笑聲,拱著手說道,“母親今日去舅舅家了?這氣色不錯,又招舅舅生氣了是吧?”
“你怎麼來了?”安固侯夫人聽著這話不對味兒,卻還是忽略了,隻詫異地問道。
“您這不是叫兒子過來麼,您是母親,龍潭虎穴兒子也得過來給您請安不是?”王年繼續嘿嘿地笑。
然而見到安固侯夫人茫然的模樣,他斂目掩住了一抹深思。
太夫人臉色一僵默默低頭,裝作沒有聽見。
沈明珠持續地尖叫中,之後彎下身子一通幹嘔,眼角流著晶瑩的淚水。
“我喚你過來?”安固侯夫人覺得這自己沒幹過來的,轉頭疑惑地看了看太夫人。
“我叫年哥兒過來的,這多久沒見年哥兒,我也想得慌。”太夫人仰頭露出了慈祥的表情,對冷眼笑嗬嗬看著自己的王年溫聲道,“你是你母親的血脈,我自然最疼愛你,見不著心裏總是個事兒。”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淚流滿麵的沈明珠,也覺得紈絝沒有憐香惜玉的好心,心中不由暗歎了一聲。
鮮花插在牛糞上,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四丫頭去給你表哥倒茶。”太夫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沈明珠惡心得都能三天不吃飯,古往今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惡心的人物。
她來往的是榮王那樣氣度高華的皇家子弟,一言一行都堪稱典範,哪裏有這樣的邋遢無賴。
“表哥,我,我隻是……”然而她想到那一日王年在明華麵前的殷勤,目中一閃,隻覺得這表哥沒有見過世麵,連明華那樣沒用的丫頭都看的中,隻好提起一口氣強笑地說道,“隻是沒有見過男子在外如此。”她雖然心中想要嫁給王年,然而到底年輕氣盛,竟忍不住譏諷地說道,“榮王殿下在我的麵前,從來都沒有這樣過,因此,我想表哥是不是該重言行?”
還說榮王!太夫人愁壞了,很擔心王年惱羞成怒。
王年卻不以為意,見沈明珠一臉的強顏歡笑,就跟自己怎麼著她了似的,便笑眯眯地說道,“那是沒把表妹當親近人兒呢,不然,我可不信榮王不拉屎放屁的。若真那般,那還不成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