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程裏?!他是藍椰最親近的人啊!為什麼!”君可的聲音變得尖銳,充滿著憤怒與懷疑。遠遠的,楊君洛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跟在警探身邊,那個男人看起來睿智而危險……是他,當初在T台會場,坐在車裏的那個男人。
“警方似乎一無所獲呢!”黎家允突然站在了二人的身後,楊君洛有點欣喜的回過頭:“真的?”
“你看啊——已經開始撤員了呢,這麼興師動眾,卻一個人都沒有抓到,警探恐怕要寫好長的檢討。”黎家允淡然的說。
楊君洛鬆了一口氣,君可卻完全沒有放鬆,她從楊君洛的肩上下來,卻依然死死抓住楊君洛的手臂。當警察稀稀落落的離去,三人迅速向道館走去。
程裏跟警探做了告別,剛欲轉身離開,卻被一雙雪白的小手揪住了衣領,他冷不防被那原本不大的力量扯得彎下身去,對上一張眼淚橫流的小臉:“程裏先生……如果可以,我想現在就殺了你!”
“君可?你怎麼……”
君可沒有聽完他的話,徑直衝進了道館,楊君洛緊隨其後,黎家允則漫步走到程裏麵前,抱以悠然一笑:“程先生,不簡單啊……”然後也以同樣悠然的步子,邁進了青橙道館。
“人呢?逃走了還是被抓了!”君可望著空曠的道館,不解的搖著頭,有些房間的桌子上,切開的水果還新鮮的很,撲克牌打到一半,整齊的扣在桌邊,仿佛隻是去個廁所,一會人回來了還要繼續。
君可推開了藍椰的房間,還是那張潔白的大床,鋪得整整齊齊,雪白的落地窗簾輕輕搖動著,沙發上的浴袍還帶著水珠,桌上的早餐熱氣騰騰,仿佛一秒鍾以前,藍椰就站在那裏,突然間不見了一樣。
好詭異,楊君洛想,這樣子就像一瞬間,所有人都消失了……不過,這是他們故意弄出的假象吧……擾亂警方判斷的假象。也許很久以前,四腳藍的人就都已經不在了……可是要弄得這麼麵麵俱到,一兩個人是不可能的。究竟怎麼做到的……
君可走到那床邊,摸著雪白的床單:“藍椰……沒有被抓,他在哪裏……”她望向窗外,外麵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他現在是安全的。”楊君洛脫下外套披在君可的肩上:“回去吧!”
君可攬著哥哥的胳膊,失落的向外麵走去,四腳藍就這麼消失了嗎?藍椰就這麼消失了嗎?一聲汽車刹車的聲音,喚回了君可漂浮在外的靈魂:“程裏?!”她的臉上立刻堆滿了戒備。
“下雨了啊……該說是浪漫呢,還是淒美呢?可憐的警察先生們。”深藍色的眼眸透露著空曠的笑意,棕色的頭發附著著潮氣,一如既往的雪白床單,一如既往的雪白窗簾。藍椰倚在窗子旁邊,邪魅的嘴角上揚。
“老大……”斷了左臂的魏崖用右手端著古典的咖啡杯:“我們該放你走嗎?”
“你們攔得住我嗎?”藍椰的語氣沒有敵意,隻有安靜的陳述。“……弟兄們就交給你了……”
“我們等你回來,無論何時,老大的位置永遠為你空缺。”魏崖堅定地說。
藍椰低下頭,笑得神秘卻坦然:“魏崖,你是小孩子嗎?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的王國,是我們用多少血淚換來的……你可不能怠慢了他啊……再有,即使我回來了,也不再是黑道無孔不入的藍蜥蜴了,隻是你的朋友——藍椰,而已。”
魏崖有點想哭:“老大,你夠狠的……就這麼丟下我了……”
藍椰轉過臉來,一臉抱歉:“魏崖,再允許我任性最後一次吧……”他的笑帶著不舍,帶著哀傷,也帶著鳥兒欲掙脫牢籠的渴望,他如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