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盈眼睜睜看著周彩屏在眾人簇擁下被攙扶進正門,忍著淚淒然一笑,心裏決絕地默念一句,“願你幸福”,這個你自然是文照。抬嫁妝的挑夫們從卓盈身邊陸續經過,誰也沒有留意到這個傷心的小姑娘。m.X520xs.Com
當一個挑子孫桶的挑夫從卓盈身邊走過時沒留神碰到了卓盈,卓盈在魂不守舍之下本能地推了一把挑夫的擔子,挑夫猝不及防地趔趄了一下,子孫桶滾落在地。
挑夫立時嚇得臉色大變,好在此時親友們都已進了大門之內,門口的仆人們也不敢回稟,但門前看熱鬧的路人們皆呼不吉利。
卓盈也害怕起來,忙從偏門閃進方府。挑夫戰戰兢兢地趕緊用紅綢重又將子孫桶捆好,跟著隊列進入府中。
婚禮的次日,曹蕤和玉驕忙著給路遠的親友送行,其中也包括玉驕的家人。待客人們都走後,方家的兩位少奶奶這才總算鬆了口氣。
曹蕤疲憊地捶著肩膀,對玉驕說道:“老二娶彩屏姑娘,我婆婆還在生悶氣,我笨嘴笨舌的,陪我去勸勸吧。”
妯娌倆來到大太太的房中,大太太正一臉病容地靠在床上閉目養神,文錦一臉愁容地默默陪在一旁。
曹蕤小心地問婆婆道:“媽,好些了嗎,找大夫來看看好嗎?”
大太太閉著眼沒好氣地說道:“還請大夫,那一院子看笑話的人剛走,又要請外人來看笑話嗎?”
曹蕤低頭不敢再說,玉驕忙給曹蕤解圍道:“大伯母,想吃點什麼嗎,我去廚房叫人做,您這樣不吃不喝,大嫂和我們也沒心思吃飯了。”
大太太抬眼看是玉驕,臉色柔和許多,憐愛地說道:“是驕驕啊,快來坐。”
玉驕同曹蕤坐下後,對大太太說道:“因為昨天二哥和我婆婆在門口吵架的事,文傑和我婆婆鬧得也厲害的很,大伯母看在我和文傑的份上別生氣了好嗎?”
大太太失笑道:“瞧你這孩子說的,我是因為什麼生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因為你婆婆這事生氣的嗎?拿你大伯母開心是不是,你也是個小調皮鬼了。”
娘兒幾個笑了一回,大太太對玉驕說道:“文照這個逆子啊,就算他二嬸說得再難聽,也不該這樣忤逆地頂撞長輩。別人家的孩子如今都時興自由戀愛,一夫一妻,他倒好,先娶個小老婆回來。驕驕,我養了這麼個兒子,讓人看笑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玉驕含笑勸道:“大伯母心放的寬寬的吧,文照哥哥有情有義,與彩屏姑娘成就一段佳話,單從姚氏一族極力促成,以及爺爺出人意料地答應這門親事來看,就足以證明大伯母是多慮了。”
大太太拉著玉驕的手,理了理玉驕額上的劉海,說道:“大伯母不用你勸,我隻要看見我們驕驕呀,就什麼煩惱都沒了。”
曹蕤和文錦暗裏相視一笑,曹蕤故意深深歎了一口氣。
大太太不悅地問道:“好好的,這樣歎氣幹什麼?”
文錦說道:“大嫂歎口氣還不應該嗎,我都要嫉妒玉驕了,媽自己心裏清楚。”
大太太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原來是怪我偏心啊,這就不受用了,那你們以後就等著受苦吧,我偏心眼是偏定了。”
正當大家說笑之際,這時突聽東廂房裏一陣“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響,接著傳來卓盈“嗚嗚”的哭聲,曹蕤和玉驕、文錦三人麵麵相覷。
大太太氣得重又倒在床上,用手背擋著額頭,□□地罵道:“討債鬼,都是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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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冷了,周彩屏在方家的日子卻越過越紅火。起先大太太對周彩屏冷眼相向愛理不理,周彩屏卻始終低眉順眼的小心侍奉婆婆,再加上文照婚後更是比從前勤勉上進,在方家的的裕隆紗廠已經做上了經理的職位,大太太漸漸對周彩屏的態度溫和起來。
老太爺方銘九之所以答應周彩屏嫁進方家,是因為姚家的信中提到周彩屏懷了文照骨肉,但為了方家的臉麵,方銘九卻從未提起,因而除幾位少爺、少奶奶外,其他人都還蒙在鼓裏。
一天方家女眷喝茶閑聊時,玉驕故意吃驚地問周彩屏為何臉色憔悴,曹蕤會意,忙開玩笑地問周彩屏是不是有喜了,周彩屏也順應著含羞點點頭,玉驕和曹蕤假裝高興地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