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驕失神地說道：“要是岑沐曉和喬臻早些趕到就好了。”
曹蕤也痛惜地歎道：“是啊,就遲了一步,看來這也是命啊！現在他們倆還在府裏幫忙,我們可得記住這份人情。”
玉驕隨口問道：“是嗎,怎麼隻看見喬臻,沒看見岑沐曉啊。”
曹蕤白了玉驕一眼，說道：“上午你發瘋的時候他不也在嗎？他跟你說話，你還點頭呢,怎麼全忘了？”
玉驕無奈地扶額說道：“記得你們都在跟我說話,唯獨沒記得他。”
這時墨喜進來對曹蕤說道：“大少奶奶，晚飯已經開席了，二太太讓我來叫你趕緊去照應。”
曹蕤忙理了理衣襟和發鬢,起身對玉驕說道：“不得了，二嬸又要給我臉色看了。那我先去了啊。”
一邊轉身走，一邊又自顧埋怨道：“友娣這死丫頭,就知道文傑被打了,寸步不離地跟著,就不知道來伺候她的少奶奶。”
玉驕倒是不以為意地笑笑，甚至對友娣盡心服侍文傑而心存感激。
曹蕤走到門口時,又折回來,對玉驕說道：“你娘家人都來了,我們怕他們擔心,就借口沒讓他們來看你，一會吃過晚飯，我讓表姑她們來陪你說話。你兄弟那個兒可是一下竄上來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大人一個了，俊得呀，快把梓湛都比下去了。”
玉驕臉上露出了笑容，立時有了親情圍攏的安全感，心裏的陰霾暫時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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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龍抬頭，方家已漸漸從周彩屏遇害的愁雲慘霧中走出。院子裏，曹蕤按習俗正在給輔元和福玉洗頭，玉驕立在一旁，微笑著看著。
墨喜看見文照進了院門，說道：“二少爺來了。”
曹蕤和玉驕忙迎了一步招呼，臉上的笑容小心翼翼，自周彩屏死後，曹蕤和玉驕見到文照總是這般怯怯的，對文照即愧疚和憐憫。
輔元仰頭對文照喊道：“二叔，你也來洗頭的嗎？”
福玉也跟著輔元稱呼文照，問道：“二叔少爺，你也要洗頭啊，我幫你洗好不好？”
曹蕤和玉驕差一點忍不住失笑，文照看著福玉和輔元天真的模樣，憔悴陰沉的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伸手捏了捏輔元粉嫩的小臉。
文照對玉驕說道：“我找弟妹有點事，麻煩來一下。”
說完對曹蕤點了下頭，轉身大步走了。玉驕和曹蕤麵麵相覷，玉驕遲疑地挪動步子，曹蕤愛莫能助地目送玉驕，一臉擔憂。
小池邊，微風夾裹著春天的氣息，萬物一派蘇醒的愜意澄明，可玉驕卻從文照的眼裏看到了冰天雪地和徹骨的寒意。
文照背著手立在池邊，低頭沉思了一會，問道：“弟妹，你真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嗎？”
玉驕心裏一顫，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文照淡淡地苦笑了一下，說道：“岑沐曉說得也有道理，知道是梅豔所為已經足夠了。我隻問你，彩屏最後有沒有話留給我？”
玉驕努力恢複平靜，低眉說道：“她說不想讓你難過，讓我關照福玉。”
文照眼裏淚光閃動，苦笑了一下，問道：“還有嗎？”
玉驕吸了口氣，指了指天，說道：“她看著月亮，喊你的名字。”
文照猛地上前一步，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還有呢？”
玉驕本能地退後一步，帶著哭腔說道：“然後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