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一眯,對付這種自我感覺良好、高高在上、非常勢利的刻薄女人,他甚至不用出手,隻需動動嘴皮子就行。吳大忽悠肚子裏的壞水隨便冒個泡就能把她坑到十八層地獄裏去。
他正要設計一個圈套讓那大堂經理栽跟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心裏卻冒出了同桌張潔前陣子對他說的話。那個溫柔的女生說:“你這麼厲害,可不要做壞事呦~”。想起來這句話的時候,吳迪頭腦裏浮現出了她說話時的神態和樣子,他的內心深處突然變得柔軟了起來。於是他放棄了坑害大堂經理的念頭,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轉身又回到了等待區的椅子上坐下。
大堂女經理蔑視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地獄的邊上走了一遭。
銀行的透明玻璃門外,一輛福特E350MPV飛速駛來,直到快到銀行門口的時候才突然刹車減速,良好的製動性能使得這輛龐然大物“嘎……”地一聲停在了路邊。
這輛MPV絕對算的上大塊頭,車長6米多,車寬約2.5米。除了姚明的身高之外,其他人站在車旁邊惦起腳來也看不到頂,這輛車的大小其實已經能稱作小型房車了。
霸氣十足的全鍍鉻車頭上頂著一對憨實的大燈和粗壯的保險杠,彰顯著狂野的朋克金屬風格。但車身上卻是油漆斑駁,到處還有坑坑窪窪的凹痕未被修補,又顯得有些與車價不協調的破舊。
車停穩後,從駕駛位跳下來一個身穿大花格子西裝,頭發亂蓬蓬的男人。他嘭地一聲關了車門,左右看了看,然後邁著街頭混混一樣的步伐,一搖三晃地走進了銀行。
他遠遠打量了吳迪兩眼,慢步走了過來,然後悠閑地坐到了吳迪身旁,笑著說:“偷得浮生半日閑啊,在這裏曬曬太陽貌似也不錯。”
吳迪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相貌英俊,但卻有著一股憊賴氣息的年輕人正含笑看著自己。
他的聲音挺好聽,但卻透著些懶洋洋的味道。吳迪鼻翼翕動了一下,聞到了他身上昨夜未曾消退的淡淡酒味,隨口答道:“要是有可能,誰願意在這裏曬太陽呢,這不是排隊的人太多嘛。”
張世澤拆了一包沒有牌子的香煙,微笑著遞給吳迪,“要來一根嗎?”
吳迪擺了擺手表示拒絕,嘴裏說了聲謝謝。
張世澤收回手,抽出了一支帶有加長過濾嘴的香煙,從兜裏掏出一隻造型粗獷的金屬打火機,點著了香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在肺腑之間回味了一下煙草的香味,然後從鼻子和嘴裏同時噴出了一團煙霧。
大堂女經理快步走了過來,盯著張世澤,用尖銳的聲音叫道:“先生,你沒看到警示牌子嗎?這裏禁止吸煙!”
張世澤微微一笑,從衣兜裏掏出一張黑色的卡,“辦理業務總不禁止吧?你是大堂經理?好啊,那就請幫我將這張卡注銷吧。”
大堂女經理見這個男人發型淩亂,身穿十分沒品的大花格子西裝,西裝的下擺還有些皺皺巴巴的折痕,襯衫上麵的扣子敞著兩個,連領帶也不係,一看就是個邋遢窮鬼,便在嘴裏嚷著:“自己去先去叫號機刷卡拿號,廣播叫到號碼才能銷卡……”
張世澤笑眯眯地捏著黑色銀行卡的右下角,慢慢把卡伸到她的麵前,大堂女經理後續的刻薄言語頓時被憋回到了肚子裏。
她能夠當上大堂經理,起碼接受過專業技能的培訓,所以立刻認出了麵前的黑卡不是很常見的那種VIP貴賓卡,而是帶有家族徽章的限量版黑卡。
整個華夏國那麼多家銀行,目前也隻有兩家銀行擁有發行這種黑卡的資格。這種限量發行的黑卡數量極少,僅僅提供給大財團等尊貴至極的客戶。它不接受申請,所以想申請也申請不到,但銀行卻會主動向極少數的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提供。每一張黑卡的持有人都可以把銀行當孫子一樣使喚。
雖然傳說中它能讓飛機掉頭、火車停駛的強大威力還沒有人公開過,但有據可查的事件至少就有兩次。一次是2004年南亞海嘯,時任花旗國運通銀行港島區總裁的劉月平在媒體上公開提到,有一名黑卡持有人要求幫助他滯留在島上的朋友,花旗國運通公司立即派人冒著海嘯的風險送過去一架飛機給卡主的朋友。
第二次是2011年初,埃及爆發大規模示威遊行,一位正在當地旅遊的華夏國阿裏山省旅客被迫滯留。持有黑卡的他致電發卡銀行,不到24小時,就搭乘了一架銀行專門派來的私人飛機安全地回到家中。
至於給銀行打電話要在花旗國跟老虎伍茲打一輪高爾夫,或者是要跟首批登陸月球的航天員來一次體驗飛行,還是要幾小時之後就拿到來自死海的沙子給孩子當玩具等等,這些對黑卡卡主來說都是超級簡單、不足掛齒的小事。
作為銀行業內人士,這位大堂女經理對這兩起事件都有所了解,所以當她認出來這張印有“蛇繞薔薇”徽章的黑卡時,腦袋嗡地一下子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