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看不見的火花在兩個人目光交織之處迸發出來,明明天氣並不熱,但張世澤的頭上卻有了細小的汗珠。這下子,連左肋下掛著的另一支“暗夜頌歌”也懶洋洋地搖動了一下。那個黑衣男子扭過頭去,借著人群的掩護,迅速消失在了大門裏。
張世澤握住了懷裏的光明禮讚,找到了人槍合一的感覺,心裏這才平靜了下來。
他剛要把手從懷裏拿出來,卻立刻又緊緊握住了槍柄,他盯著另一個白裙女生的背影,嘴裏驚道:“臥槽!還有一個!”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教室裏並沒有老師。安琳娜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有一種雕塑一樣的靜態美。不論是老師在講台舌燦蓮花,還是同學們在旁邊刷題自習,她總是這樣靜靜地坐著。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甚至有同學懷疑她連思維都是停滯的。日子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她靜靜地存在,至少她坐在那裏就是教室裏一道美麗的風景。
突然,安琳娜一直都平靜如水的表情變了。她轉頭向某個方向望去,纖細的秀眉微微皺起,仿佛永無焦點的眼眸慢慢明亮了起來。
雖然有教室牆壁的阻擋,但安琳娜仍然看著遠方。然後她優雅地站起來,緩緩向教室外走去。
吳迪正在給一名女生講題,感覺到安琳娜在往外走,便向還沒聽懂題的那名女生做了個鬼臉:“啊呀,美女,俺肚子咕嚕咕嚕的,必須去廁所噗嚕噗嚕一下,等我回來再繼續講……”,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離開。
校園北門附近的無人處,有一處鬱鬱蔥蔥的竹林。聽說很久很久以前這裏是春心萌動的學生情侶們談情說愛的地方,但自從多年前此處發生過莫名的命案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來這裏卿卿我我了。
一名個子高高,典型歐美帥哥身材的黑衣男子站在青蔥竹影裏,手中莫名其妙地憑空冒出了一朵黑色的薔薇花。他把薔薇湊近麵前觀察著未放的花苞,微微笑著,輕聲說:“在華夏待了這麼多年,快要被這古老的文明同化了,什麼奶酪起司,反而不如一碗炸醬麵香了呢。話說,中午你做的炸醬麵,真是比老燕京海碗居的醬料還地道呢。秋香啊,這是不是你長得那麼磕磣,我還那麼喜歡你的原因呢?”
一個金發碧眼的白裙女生把手伸進裙擺,從藏在大腿上的槍套裏摸出一支改版的沙漠之鷹,一邊把長長的消音器往槍口上安裝,一邊嘟囔道:“說了多少遍了,叫我安吉拉,別叫我秋香。”
“好的,秋香。”
“你能不能隻說‘好的’就行了,後麵別再‘秋香’?”
“好的。”
白裙女生剛剛點頭表示:這還差不多,就聽到愛德華旺財的聲音響起。
“秋香啊,今天你旺財哥要是死在這裏的話,以後記得要按華夏人的規矩,每年的清明時分給我祭奠一碗炸醬麵哦。”
“你又不是華夏人,死後進不到他們的輪回裏。我們的接引天使也不會和你握手,天堂絕對和你無緣,所以,你隻能進入地獄。炸醬麵什麼的,如果你死了,就再也吃不到了,因為地獄裏隻有烈焰和岩漿。”白裙女生認真地說道。
“秋香啊,戰鬥之前,你就不能說點兒吉利話嘛,這還沒開打,你就說什麼地獄的事情,真是晦氣。”
“愛德華,好歹你也是一名高階血獵,怎麼跟華夏人一樣愛聽虛無縹緲的吉利話了。想繼續吃我做的炸醬麵的話,今天就努力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