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經營均房(7)(1 / 2)

葛氏帶著兒子葛起耕忐忑不安的來到集市,遠遠看到一個長得高瘦的士兵在集市路口東張西望,見葛氏帶了葛起耕,連忙走過去,拱手作揖道:“在下陳大舉,奉命前來接應各地學子前往均州進學。”

葛氏哪裏見過如此好聲好氣的小兵,心中感覺有點害怕,又擔心受騙,但見小兵一雙笑眯眯的小眼睛又不是壞人,鼓起勇氣,道:“奴家聽說大人身上都會帶有文書證明。”

陳大舉拍了拍頭,道:“哎呀,忘記了,讓嬸嬸見笑了。”

陳大舉雖在火攻萬山大營中立了大功,也生了小官,但年少好動,又自幼生在山區,翻山越嶺腳力又快,這幾天均州放假,官員都到鄉下勸農去了。

陳大舉也忍不住,自告奮勇來到這偏僻的小地方,本想圖一個好奇,想不到這山區貧瘠比起老家有過之而無不及,陳大舉也失去了興趣,隻想早點帶人回去均州後自己快活去。

陳大舉從懷裏掏出均州戶曹開的文書,上麵還簽了張貴和陸秀夫的大名,葛氏雖不認識字,但卻謹慎的接過來裝模作樣仔細看了一遍,還偷偷觀察陳大舉的表情。

看到鮮紅的大章,又見陳大舉一臉坦然,才略略放心,把文書交還給陳大舉,不好意思道:“大人,奴家多心了。”

遲疑了片刻,從懷裏掏出一些銅錢,尷尬道:“大人,路程遙遠,這些小錢還請大人收下,換點小酒。”

陳大舉誇張的往後跳了一大步,搖頭道:“嬸嬸這不是要害大舉嗎?均州軍有規定,不得拿百姓一針一線,一絲一毫,這要是讓大人知道了,大舉這雙手可不能要了。”

葛氏看到大舉的舉措,展顏笑了笑,道:“大人不收下,奴家實在過意不去,現在天色還早,要不然奴家請大人吃些早飯。”

陳大舉早已摸清這個小集市的底細,哪裏能找到吃的呢?

“別,別,別。”陳大舉擺擺手,道:“大舉這次是因公出差,有差旅費,銀子用不完。還有,嬸嬸你看大舉年紀還小,就別叫我大人了,怪難聽的。”

“奴家不敢越禮。”葛氏初次獨自出門,畢竟有點擔心,但她常年為集市的布店織布做衣裳,也算是接觸了不少人,膽子又要比其他人要大,若是平常民婦,哪敢獨自帶一個小孩就出門?

陳大舉苦著臉,為這稱呼的問題饒頭,隻好一再強調,道:“反正嬸嬸就不能叫大人了。”

葛氏暗中想了片刻,才尷尬道:“大人若是不介意,奴家就叫大人為大舉兄弟。”

“好,好。”陳大舉也不管什麼,反正不要聽到大人兩個字就放心很多了,這人還沒長大,就要被叫大人了,實非他所願。

“大舉兄弟,”葛氏猶疑道:“奴家為布店織了些布和做了些衣裳,奴家能不能去一趟布店?”

“同去,同去。”陳大舉耐不住寂寞,能有一個人聊天高興得不行了。

“可是,大舉兄弟不用在這裏等嗎?”葛氏有點擔憂,要是有其他人要過來,她又覺得過意不去。

“不怕,”陳大舉拍拍胸口道:“不是大舉自誇,大舉眼睛厲害得很,這集市能有多大,大舉一眼就可以看兩個來回。”

葛氏笑了笑,拉了拉身邊的葛起耕,道:“牛蛙,見過叔叔。”

葛起耕見的人少,有點害羞躲在娘親身後,見娘親把自己拉了出來,沒有辦法,隻好低聲道:“牛蛙,牛蛙見過小叔叔。”

暈,叔叔就是叔叔,怎麼就變成小叔叔了,不過陳大舉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他計較,從懷裏變戲法的掏出一個用紙包住的四四方方的糖果,遞給葛起耕道:“牛蛙是嗎?叔叔請你吃糖。”

這種糖卻是均州軍專用,張貴用米粉和蔗糖一起熬成糊狀,然後涼成塊狀,再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由於蔗糖緊缺,均州軍也隻有每次出征,每人才可以分兩塊,在急行軍或伏擊敵軍時能夠補充體力,提醒精神,非常有用。

平常陳大舉都舍不得吃,現在為了充當叔叔的麵子,也咬牙出血本了。

葛起耕哪裏敢接,雖好奇的看著糖果,但卻躲在葛氏身後,陳大舉尷尬的看了看葛氏,道:“這是糖,甜的,甜的。”

葛氏也沒吃過糖,搖頭道:“大舉兄弟,奴家心領了,牛蛙沒見過生人,實在太失禮了。”

陳大舉哪裏肯放過小葛起耕,他小孩子玩心心喜,故意板起臉,道:“牛蛙,你要是不拿叔叔的東西,叔叔便要怒了。”

葛起耕和葛氏都嚇了一跳,葛起耕更是不停的眨著眼睛,差點沒掉眼淚。

陳大舉饒頭,還真是沒辦法了,隻好把糖果收起來,訕笑道:“嚇著嬸嬸了,走,咱們去布店吧。”

一個小布店,小得可憐。

經營布店的是一個老頭,見葛氏到了,連忙迎上來:“恭喜葛大嬸了。”

想必張屠夫已把葛起耕要去均州求學的消息傳開了,也不管能不能求得上,先恭喜了肯定不會錯。

葛氏連忙還禮,道:“謝過掌櫃,這些年要不是有掌櫃的照顧,牛蛙求學之事,奴家想也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