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兵臨城下(78)(1 / 3)

第一百九十八章兵臨城下(78)

“殺,”拜降狠狠的踢了一腳向來視之如命的跟從他一起征戰了十數年的戰馬,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怒氣‘激’起戰馬的同仇敵愾,他眼前是無盡的宋軍騎兵,正如宋軍麵前也是無盡的‘門’g古騎兵一樣,這是一場赤luo‘裸’的殺戮。

是的,這是伯顏殘軍前往杭州灣的必經之路,但這又是難得平坦的道路,一馬平川幾乎沒有地方可以讓張貴設伏,再說在伯顏麵前,再穩妥的計謀說不定也會錯漏百出,除了赤luo‘裸’的殺戮,這是沒有帶有絲毫‘陰’謀詭計的殺戮,當拜降看到那個巨大、鮮血一般的“張”字時,他就知道這是南下‘門’g古騎兵的最後瘋狂。

這個“張”字,斷然不是那個小心翼翼行事如履薄冰的張世傑,定然是那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奇人物張貴,三年前,或許是兩年前,沒有任何人會想到,當初那個憑借三千義勇軍敢於中流擊水的江湖魂魂,竟然會成為挽救大宋,葬送元軍百萬大軍,毀滅元朝有史以來對南宋攻略最好局勢的風流人物。

“殺,”失去逃生‘玉’望的拜降,像是回複了他身為‘門’g古將領的勇敢和果斷,成千上萬,或許可以說是一萬五千殘餘的‘門’g古騎兵,他們帶著尊嚴,身為草原勇士的尊嚴,祖輩留給他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尊嚴;他們帶著渴望,與宋軍同歸於盡的渴望;他們帶著無奈,生死未卜的無奈,成散兵線向宋軍衝鋒,他們的弓箭依然鋒利,但落在宋軍的盔甲上,為什麼這鋒利的長弓,竟然不能破開他們的盔甲呢?

拜降認為自己快要瘋了,漫山遍野的‘門’g古騎兵,他們或許搭弓‘射’箭,他們或是做出隨時躲避的姿態,他們不求現在就殺傷宋軍,他們需要留下‘性’命,衝進宋軍的大陣,擾‘亂’宋軍的指揮,或許這才是他們最後的機遇,隻要衝過張貴的阻擊,或是殺死那個叫做張貴的人,他們才有生存下來的最後一絲希望,雖然這個希望很渺小,但畢竟還有希望。

無情的殺戮終於展開,兩天的時間足以讓伯顏認識到宋軍短槍的厲害,元軍寧願分散衝鋒,也不願意集中起來成為宋軍的靶子,帶著騎兵衝鋒的威力,短槍幾乎無可抵抗,就算是盾牌也能夠被輕易刺穿,隻有一萬五千人,伯顏沒有太多的機會,唯有分散衝鋒,衝進去,然後殺戮。

隻要衝進去,才有殺戮、才有希望。

“殺,殺,殺。”拜降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或許這是死亡之前沒有任何理由的瘋狂吧。衝鋒,用‘性’命去作堵住,衝過去,然後便是無情的殺戮。

“該死,該死,該死。”拜降竭斯嘶喊,宋軍騎兵的短槍,如一把上帝製造的魔鬼手收割刀,鋒利的收割刀,所過之處隻有滿地的屍體,受傷的戰馬昂天嘶叫,仿佛是在為這個殘酷的戰場增添一份豪氣。

“當”的重響,拜降右手發麻,手中的大刀差點讓對陣的宋兵震脫手,一來他心中有所顧忌,十成的力氣也發揮不了七成;二來宋兵優勢盡得,士氣大漲,十成力氣倒是漲了十二成,這也是一個小兵能夠擋住他衝鋒的道理。

宋軍騎兵的短槍,無論‘門’g古騎兵怎樣折騰,還是發揮了他們應有的威力,‘門’g古騎兵的弓箭卻是因為兵力分散而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伯顏這一招未免有些添累了。

“騎兵,衝鋒,衝鋒……”拜降忘情的嘶喊,他被宋將擋住,也狠下心來,誓要維護‘門’g古騎兵應有的尊嚴,這是‘門’g古騎兵最後剩下的東西了,這就是‘門’g古騎兵僅有的自豪了,若是連這個自豪也失去,那麼‘門’g古騎兵的尊嚴所剩無幾。

如拜降所想,‘門’g古騎兵碰到宋軍的阻擊,無一不是起了拚命的念頭,一下子雙方糾纏在一起,這是一群為了逃生而奮鬥的勇士,他們用生命去維護尊嚴;這是一群為了朝廷,民族,親人,朋友而奮鬥的勇士,他們用生命去維護自信,他們的自信冉冉升起,他們的士氣高漲,他們能夠打破他們眼前所有的一切,他們也有這個信心,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做到。

“殺……”雙方各自掉轉戰馬,不約而同大聲呐喊,無論是殺戮者還是被殺者,這簡單的一個“殺”字,卻是代表了他們心中的一切憤怒,戰馬不斷加速,拜降的怒火不斷燃燒,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殺意,他需要用殺戮來填滿他心中的憤怒。

“當”的一聲巨響,這是毫無‘花’俏的對碰,凝聚了拜降這一生半輩子的力量,凝聚了他這一生所有的憤怒,長刀相碰的瞬間,他手腕輕輕一轉,長刀卻是順著宋兵的長刀向他滑過去,宋兵來不及躲閃,竟是迎著拜降的刀鋒衝過去,而他手中的馬刀也對著拜降,意圖和他來一個同歸於盡。

然而,拜降畢竟是久經殺戮的將軍,他身體向右傾斜,馬刀的去勢卻依然不斷,宋兵卻是再也不能躲閃過來,鋒利的馬刀毫不猶豫的攔腰砍去,破開堅固的盔甲,帶著熱氣的鮮血如噴泉一般湧出來,“啪”的一聲,如敗絮一般落在地上。

“呸”,拜降狠狠的踢了一下胯下戰馬,戰馬昂天嘶叫,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怒,也包括拜降心中的憤怒發泄出來。生又何妨,死又何哀,當殺戮成了唯一,生死就再沒有意義。

拜降抬頭看去,此時雙方將士纏鬥在一起,可以看到宋軍的兵力還要少些許,但短槍的威力為他們拉回了優勢,如今兵力相差不多,但宋軍騎兵卻更加靈活,他們數人成群,對‘門’g古騎兵進行圍剿,而且他們手中的弩箭,成為了他們最大的優勢,更可怕的是他們手中多是宋軍最‘精’銳的十連弩,往往是兩人拖住一個‘門’g古騎兵,其他一人或兩人就可以從容的獵殺被拖住的‘門’g古騎兵。

張貴身邊的‘精’銳,或許是整個大宋最‘精’銳的騎兵了,能和這樣的對手‘交’手,拜降覺得這是他的榮幸,但榮幸並不代表他就要沒有動靜讓他人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