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星玉說過，隻要她一成年，就要讓她履行婚約。
“高星玉的提議？”
高綾皺著眉，不解的看著她，“你為何扯到姐姐身上？這件事不是你們楚家先提出來的嗎？”
楚歌看向楚天擎，後者冰冷堅毅地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她了然，看來楚天擎也不知道。
“楚家提出的？”
高綾哼了聲，走到一側坐下，端起茶喝了口後，瞥了她一眼，不屑又驕傲的道：“你從高陽失蹤後，楚家得到消息，就與我父王提議說，等你滿了十八歲，就履行我們的婚約。”稍頓，他不滿的控訴道：“我知道姐姐和你有過節，但不要什麼罪名都扣在我姐姐頭上。哼，別以為我很想娶你，之前去高陽找你就是想趁著你還未成年時和你取消婚約。”
“九殿下！”楚清雪恨恨地瞪了眼非常不配合的高綾。
楚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
高綾道：“有用嗎？原因我也說得很清楚，你最好接受。”他說得霸道張狂，可隱藏在其中的晦澀苦悶，明確地傳達給了楚歌。
楚歌微微垂下頭，青絲披泄，遮掩了大半張臉。隻留給眾人一張毫無弧度的紅唇。
司空寧和風挽秋對視一眼，二人都在彼此眼裏看到了苦澀、無奈和向往。
從很多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就婚姻這一方麵，與楚歌有何異？
寂靜蔓延，室外的溫和的風帶著淡淡熱氣吹入，很快就被沉默同化。室內眾人，沒人說話，安靜得連彼此呼吸都能聽見。
久久後，楚歌唇角微微勾起。她緩緩抬頭，清眸裏閃爍著奪人的光芒。
“看來，我必須得和你成親？不論我是否願意，不管我是否與楚家斷絕了關係？”
高綾頷首，在那些人眼裏，楚歌的意見想法就是個狗屁。
“很好。”楚歌滿意的點頭，道：“那麼，我們其中一人死了或者消失了，這婚約還作數嗎？”
除了銀焰，眾人皆愕然震撼地看向楚歌，高綾地反應最大。他瞪大眼，嘴裏的糕點隨著嘴長大掉落地上，濺灑了一小片碎末。
“你、你是認真的？！”恐怕，此時隻有高綾最懂楚歌的意思。
楚歌俏皮的眨眨眼，笑得純真可愛，“我從來不在這等事情上開玩笑。”
高綾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後，才閉上長大的嘴，漫不經心的拍了拍濺灑在衣服上的糕點碎末，略微垂首道：“省省吧，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雖然他在高氏王族並不受重視，可他若是被人宰了，等同於王室尊嚴被人侮辱輕視，那群死要麵子的家夥怎麼可能會放過殺他的人？
更何況，動手的還是他的婚約者。這更會在侮辱輕視上加一層意思：挑釁與不滿。
五大家族分布五大國，每一個家族的實力都足以讓王室忌憚。哪怕五大家族都表麵他們沒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沒有一個王真正能夠大度到接受，暫時的容忍，真正原因不外乎是害怕，不論是怕失敗，還是兩敗俱傷時被其他敵人消滅。
但若是楚歌真的對他動手了，高氏王族再懦弱膽怯，也會因種種原因不得不對楚家宣戰。而楚家……
按照他的了解，多半會選擇和平解決。但和平的最基本條件則是，罪犯伏誅！
加上，她近來還惹上教會的人，屆時三方強大勢力圍剿，就算楚歌上天有路，也逃脫不掉。
楚歌歪著頭，依然一派無害美好的純真神情。“我生平最恨地事情有三：其一，搶奪我手中的食物；其二，威脅我。”其三……楚歌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細細想來，哪怕裝作不在意，但她果然也很在乎被背叛。
“其三呢？”高綾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嗯，打擾我睡覺。”
高綾差點被口水嗆到，掃了眼其他人，和他一般，哭笑不得，複雜不已。深深歎了口氣，道：“人生在世不稱意之事很多，我雖然沒多少能耐，但配你還是綽綽有餘的。”說完，他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居生不樂，不如死去。”這是楚歌一直奉為座右銘的話。不論活得多艱辛，過得多困苦，遇上了多少挫折，她都努力地讓自己每一天過得開開心心。
“如果因此，與天下為敵……”楚歌淡淡地掃視他們一眼，視線卻落在了銀焰身上。“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