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莫裏安悲哀的喚道。
“……精靈族,寧死不辱。”卓麗亞堅持道。她比莫裏安更清楚人類的心性,落在他們手裏,比死,更痛苦。
她深深閉上眼,朝被捆綁的族人們,深深一鞠躬。
“對不起,我保護不了你們。”兩行清淚滑落,痛苦幾乎扭曲了她的容顏。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
十一人顯然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決絕,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一些人想要阻止,卻被二哥攔住。
他冷冷一笑,這些高傲的存在,他見過不少,他倒是想看看,她真的能不能做到手刃同族。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卓麗亞的決絕。他陰狠高喊,他可不想到手的寶藏就這麼沒了。然而,他們速度再快,也抵不過卓麗亞拚死的一擊。
族人們閉上眼,褪去恐懼,格外安詳。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最高的結局。
卓麗亞發出攻擊後,眼淚再度滾落。可一道光芒灑落,將精靈族人保護其中,那足以令所有精靈死亡的魔法,猶如灰塵般,風一吹,就散開了。
十一人非常高興,都鬆了口氣。不管如何,幸好,獵物活了下來。
卓麗亞怔楞的看著,久久後,呢喃道:“神王……祭禮。”
所謂神王祭禮,是神王誕生時,天地規則允以的慈悲。他會以神王的心願為基礎,給予救贖。當然,必須是善意的心願。
無數細微銀色光點,猶如雪花般,紛紛灑落。洗滌了世間的焦躁、恐慌、畏懼,使之祥和安寧。
它們仿佛將失去的生命全部帶回,光點所及之處,盡是勃然生機。纏繞在精靈們身上的魔鬼藤蔓扭曲掙紮,不受主人控製,瘋了一般退縮。
二哥明顯感覺到自己最強大的魔植的痛楚,它在無聲嘶吼咆哮,憤怒的想要撕毀所有卻隻能退去。
光點灑落在它身上,猶如淨世之光,徹底化為黑煙,消散在空中。
二哥大驚之下,想要將之召回,卻發現契約已經控製不了已然瘋狂了的魔鬼藤蔓。
掙紮了許久,之前令精靈們痛不欲生的魔鬼藤蔓,徹底消失。同時,他們發覺,失去生命力和魔力逐漸的回到他們身上。
“二哥,這怎麼回事?難道這裏還有別的人?”一個人恐慌不已。與精靈們相反的是,他們的力量,逐漸被未知力量抽去。好幾個人想跑,卻連這最基本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二哥陰鶩的看著前方,低沉著難聽刺耳的聲音,道:“何方強者,能否現身一見?”
“身為強者,如此藏頭藏腳,不覺得失了強者威嚴嗎?”見無人理會,二哥激將道。
卓麗亞伸手,接住仍在飄灑著的光點,欣慰解脫的眼淚,滑落下來。
“偉大的神王陛下,精靈族卓麗亞,恭迎您的降臨。”她哽咽著聲音,朝天而跪,虔誠恭敬。
其他精靈一怔,隨即明白。他們激動興奮,絕望時的莫大驚喜,令他們紛紛淚流滿麵。
“恭迎神王降臨。”
光點活躍起來,仿佛感受到精靈們的喜悅,興奮的飛舞著。須臾後,它們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階梯。銀色的階梯,盡頭直指雲端。
眾人希冀的看著,等候著他們的王的來臨。
一秒仿如萬年漫長。他們迫切的等候著,不知許久後,一道人影,終於出現在銀色階梯的盡頭。
她銀發三千,附著淡淡藍色,無風自起。紋繡精美圖紋的淺綠華服,包裹著婀娜身姿。那清麗容顏上,是盈盈淺笑。
她足踏銀色階梯,屹立雲端,周圍跳躍著銀色光點,猶如三月江南煙雨,朦朧縹緲。隔絕了凡俗塵埃,高雅聖潔,令人不敢直視,仿佛看一眼,便是對她的褻瀆。
她每走一步,流光拖曳。身後的階梯再度化為光點,將之圍繞。
“……楚歌?!”當看清楚她的容貌,卓麗亞和莫裏安都震驚不已。
為什麼,他們的神王,竟然是之前的人類來客?!
楚歌走了下來,她所及之處,萬物複蘇。綠茵為路,繁華為引。繼而,以她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很快,整個精靈村莊,都被一片盎然綠意包圍,周圍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各種花香混雜一起,格外迷醉。
十一人是亡命的傭兵團,他們雖是傭兵,卻被傭兵工會除名。惡貫滿盈、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為人不恥。
因此,他們無法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一些地方,自然沒有見過楚歌。
但楚歌之名,他們還是有所聽聞。畢竟,她因為很多事情,名聲大噪,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她的大名。
二哥眼眸瞬閃,飛快算計著什麼。
“原來是楚小姐,久仰大名,未曾想到在這裏,能見到您的真容。榮幸之至。”二哥一反常態,格外恭敬道:“不知楚小姐到此為何?如果有需幫助的地方,盡情開口。”
傭兵團老大一怔,很快醒悟了,連忙道:“能夠為楚小姐服務,是我們的光榮。”
“是啊,您可是我們許多人崇拜的對象。”二哥附和道。
他們一唱一和,無非是想要點名楚歌“人類”的身份。故意無視精靈們口中的“神王”,反間之意,分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