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勝算大?”楚歌擰眉道。
“沒有勝算可言。”梵天沉默片刻,才道。
“什麼意思?”
“該隱沒有心。”這一回,說話的是猶大。“他的心,早在他、墮、落、之後,就被他自己挖了。”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這是什麼意思?
“無心之人麼?”楚歌沉吟。的確,沒有心,領域的效應就會大大減少,甚至是毫無作用。
“該隱說,心是累贅,情感是負累。如果這些隻能給他帶來痛苦,那麼幹脆將之連根拔除。”猶大淡淡的聲音,淒然的訴說著該隱的決絕。
罪惡之域比他們所想的還要強大,即便修養好如珈藍,也難以逃脫。在其中掙紮,痛苦和絕望著。
“珈藍,你還是太天真!和猶大一樣!”該隱冷冷道:“為何你們一副偉大的、全然忘記自己深處地獄的現實!”
珈藍忍住渾身痛苦,過去與現在不斷的交疊重合,心中所思所想,所愛所憎,被放大了數千倍……
他咳了一聲,道:“心若被禁,方為地獄。”
“執迷不悟!”
珈藍於該隱麵前,可謂是毫無還手之力。其他被排斥在局外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珈藍被那三朵玫瑰包圍,繼而被最為神秘淒美的黑玫瑰吞噬……
比起被小麥吞過的瑪門,珈藍的下場,更加殘酷。
當黑玫瑰再度張開花蕾時,隻有一顆金色渾圓的珠子滾落在地。該隱沉默看了片刻,將之撿了起來,猛地射向楚歌。
楚歌反射性接住,還來不及有何感想,腦海就出現許多極度陌生的畫麵。頭疼一會兒後,她瞬時明白,這是珈藍的過去。
也因此,楚歌徹底明白珈藍為何會對高月仇人那麼激動。
被陷害的珈藍,連他那一界的人,都不相信他。包括他曾自以為是的朋友們。
相信他的,隻有逐月一人。或許,正是如此,逐月被陷害時,珈藍才那般堅定不移的認定她的清白。
他們猶如大海裏孤單的浮萍,能夠相依相偎,相互取暖的,隻有彼此。但未來不可預料,他們也隻能無奈的順其自然……
珈藍墮落地獄後,逐月曾不顧身份前去看他。那時,珈藍問逐月,為何相信他?萬聖舍利的誘惑太大,哪怕聖人都無法不動心。
逐月清冷容顏微微一笑,極為平靜的說:“你若是想要,必然會得到,又何須用如此愚蠢手段?”
簡單的一句話,讓珈藍得到救贖。
……
楚歌握著那顆金色珠子,定定凝視著望著上方的如玉少年。他周身籠罩著足以令人窒息的哀寂,和令人膽寒的瘋狂戾氣。
她沒有去問該隱,為何非要殺了珈藍。他們之間的恩仇,一定得以死亡結束才可麼?
或許,可以好心的以為,這是該隱的善良。他以極端殘酷冷漠的姿態,將珈藍從這片地獄裏,拯救出來……
彭通一聲。
該隱忽然倒在地上。猶如死去之人般,毫無生氣。三朵玫瑰忽然合為一體,將該隱小心置入花蕾裏。
三色玫瑰搖曳著,散發著無聲的悲憤和淒然。很快,消失在原地。
路菲冷冷的看著周圍一切,不管不顧死去的西弗,和呆如木雞的阿薩辛德,複雜的看了一眼楚歌,閃身離開。
她走之前,說:“楚歌,下一次再見,必是你死我亡。”
楚歌毫無感覺。
她曾經真心將路菲當做朋友,她們的脾氣太過相似,或許正因如此,才不容彼此存在。
她懶得去計較,路菲為何會憎恨上她,也不想追究。
“多謝你們。”楚歌對梵天、猶大和白君影道。
梵天勉強笑了笑,“總有一種感覺,我這條老命,早晚會交代在你手裏。算了,我走了。”
猶大淡然說:“不要在意梵天的話。”
楚歌緩緩搖頭,在意與否,此時並不重要。看了眼白君影,她說:“麻煩你以後照顧下他。”
楚歌答應白君顏要好好照顧她的哥哥,但她不可能將白君影帶去人界。那裏,並不適合他。
猶大毫不猶豫的頷首同意。
“好些了麼?”楚歌看著走過來的子初。
“無礙。”子初簡略道。雖然傷得挺重,但救治及時。加之,殺戮之罪為他分擔了一部分傷害。隻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楚歌放下心,看向銀焰,“師傅,你打算去哪裏?”
“徒兒在趕我走?”
“……不。”楚歌愣了一下,滿意一笑,“師傅是決定嫁給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