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大陸有一個非常出名卻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舜玉宮。
它佇立在那雪山之上,銀裝素裹。終年不化的白雪,配以如洗藍天,以及那些藍白道袍的人,便是楚歌對舜玉宮的第一印象。
但不是說,舜玉宮的景色沒有引人注目之處,相反,它有一種堅韌卻冷豔矜貴的美。恢弘大氣,莊嚴肅穆的建築,讓人心生敬意,就仿若身處建築,讓人心生敬意,就如身在古廟,古佛青燈間,心不自覺的寧靜下來,變得平和、靜謐。
沿著隱約可見的山路,策馬行走了數十分鍾,終於到了此行目的地——舜玉宮。
楚歌本意是去看看那被譽為天下智者的舜玉宮宮主莫與睿,但銀焰卻說,先帶楚歌去見一個人。
他們這一回,本是難得的悠閑。之後,不論是鏡中夢幻城的事情,還是其他的,都在等著他們處理。故而,偷閑之時,也不想一直纏綿在室內。
雪峰,徒坐忘。
楚歌曾聽聞,舜玉宮三位宮主之一的明錦,就常年留駐舜玉宮海拔最高的雪峰上修行。楚歌睨了眼銀焰,難道他想帶楚歌見的人,便是明錦?
雪峰上隻有一顆枯樹,盛滿積雪。
它寫著歲月的滄桑、生命的堅毅,和世人所說的執著。靜靜凝視這顆給楚歌奇妙感覺的大樹,耳邊傳來銀焰甚是悅耳的聲音。
“嗯?銀焰,你為何來了?”
楚歌看了過去,隻見平台一側的大石上,盤坐著一個年輕男子。藍色長袍泛著淡淡藍光。身後是折射的雪光,五彩斑斕。
那人陌生,卻不是明錦。
他容貌倒不出色,甚至可以說是平凡。隻是睜眼的刹那,那雙漆黑的眼,附和著那淺淡眉色,倒也有幾分眉眼如畫的感覺。
“銀焰,你何時能從那裏出來的?為何不先來知會於我?”男子立刻跳了下來,走到之銀焰身邊,關切的打量了他一會兒,又道:“不過,你能夠出來就好了。”
“你如今似乎還是如此嘮叨模樣,也不嫌煩?”銀焰有些無奈。
“哈哈哈,煩得你也得受著。為人兄長,自得多加照看。”說完,男子看著楚歌,微微一詫,隨即禮貌的對楚歌點了點頭,問道:“這位是……”
銀焰一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忘記介紹了。他是我徒弟楚歌,嗯,也是我戀人。”
“……這樣啊。”男子微微蹙眉,毫不掩飾的關心和擔憂,著實讓人溫暖。“你竟然會有這一日,真是不錯。”他對於楚歌的身份,明顯很是震驚。
他對楚歌揖手,微微鞠躬道:“見過楚小姐。”
“你好,敢問高姓大名?”楚歌淡淡道。不過,師傅何時有為兄長了?
“嗬……”他笑了笑,似是看出了什麼,也不再繼續客氣下去。“在下免貴姓琴,名玠。今日與姑娘得以一見,倍感榮幸。”
“琴階?……好名字。”好奇怪的名字才對。楚歌有些好笑。
……
楚歌走到一旁,靜默佇立。銀焰和琴階敘舊。
人的一生中,總會有一個兩個重要的人。那個人,於自己,是特別的。
閑聊之後,他們就隨著琴階去見了他們此行真正想見的人——莫與睿。
莫與睿一身風骨,難以言辭形容。隻是,那僅僅是一眼看過,他淡漠的眼,仿佛萬年來舜玉宮永不停止的飄雪,說不上令人銘心刻骨,難以忘懷,卻也在潛移默化之間,深深銘記。
與莫與睿請禮後,他淡淡的看向楚歌,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響後,他終於開口道:“你便是那個楚歌?”
楚歌頷首。
“早就聽聞,楚家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任務。今日一見,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實。”
楚歌微愣,她的名聲何時大到如此地步?而且,她的名聲大部分都是惡的那一麵吧?
不論如何,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外人如此正麵的誇讚,楚歌淡淡笑道:“不過外人謬讚,愧不敢當。”
莫與睿微微一笑,“何必謙虛。”轉眼看向琴階,“你怎麼來了?”
琴階道:“我是陪同銀焰一同來的,並無任何事情。”
“是嗎?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你還是回雪峰去吧。”
琴階目光微怔,斂起心頭思緒,恭敬回道:“是。”
“你們隨我來。”莫與睿轉身,朝後方走去。
天地間不知寂寞了多久,沉默了多久。
直到莫與睿開口道:“銀焰,你今日為何來這裏?當初我們曾做過約定,有生之年,若未得允許,絕技不許踏過舜玉宮宮門半步。”
楚歌疑惑的看著銀焰,見他立刻沒有生氣,反而用貌似恭敬的口吻回道:“不過是想配我徒兒了來看看曾經故人而已。”
莫與睿一愣,半響後,悠悠道:“也罷也罷,看過之後,你就離開吧。”
“也好。”
銀焰臨走之前,給了楚歌一個“容後解釋”的眼神,就退至大殿前門處,靜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