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一直都是個懶洋洋的人,沒有多少激情,更無多少追求理想。有時候連她都茫然,這樣懶散的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又被強迫冠上這般可笑的使命。
有時候,楚歌自身都迷茫著,自己活著的意義。
環顧四周,敵對的、友好的人都看著自己。不論敬畏、欣喜、厭惡還是懼怕,這些情緒,絲毫影響不了她。
“阿楚,你怎麼來了?”司空回春一閃而來,揮了揮陰陽雙劍,一藍一紅的光芒在空中劃出極為優美的曲線。
“我不能來?”
司空回春一怔,尷尬的笑了笑,道:“倒不是,隻是你不是在睡覺麼?本來我們想叫上你一起打跑這些小人,楚家主卻說不要打擾你,一切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楚歌淡淡勾起唇角,道:“你們鬧得如此厲害,讓我如何安睡?”稍頓,她瞥向法聖甲,道:“你們——”
楚歌想說什麼,卻突然擰著眉頭,在他們疑惑目光之下,緩緩轉過身,看向後方。
“哦,原來是炮灰。既然你們舍得,我又何必客氣。”
楚歌莫名其妙的話,讓人一頭霧水。
她周身銀色的光芒,忽然變得絢爛起來。銀色的彼岸花也扭轉了形狀,變成妖冶無比的桫欏花。
楚歌感覺,那被斷了的聯係,再度聯係起來。另一方,在遙遠的地獄。
路西法……
為何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會突然複蘇?
光芒瞬時迸射開來,絢爛的光暈將所有人都籠罩。教會一方的人戒備不已,甚至罩著防禦結界地方這光芒,然而光芒卻從他們身上一閃而過,並未有過攻擊,他們身體也未曾有任何異樣。
漫天的妖冶桫欏,不停地紛飛旋轉,起起落落,讓人誤以為跌入百花叢中,激起落英無數。
天水上宮。
雲墨看著沉默凝視著掌中破碎鏡麵的卿司,幽幽一歎,道:“司,你在後悔麼?”
卿司目光一閃,眉頭擰得更緊。他道:“我不知道。我花了數百年時間構築的鏡中夢幻城,隻為了等那位大人口中的命定之人出現。那位大人說,隻要命定之人從鏡中夢幻城中走出來,一切就會有轉機。我們期望的,天道所渴求的,都有極大可能實現。”
“但你如今,卻在茫然和質疑,對麼?”
卿司垂下眸子,握緊了手掌中的碎鏡,壓抑著聲音,道:“墨,這一切,都是個驚天謊言麼?我們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過是為這個巨大的騙局添磚加瓦?根本沒有所謂的命定之人,更沒有所謂的夢想成真,我們不過是被謊言欺騙,心甘情願成了棋子,對麼?”
雲墨一怔,沉默了片刻,才道:“誰不是棋子?你我,楚歌,天之白虎,高月,逐月,君清清,瑟蘭迪爾……甚至是連那位大人,或許也是棋子。司,不要想太多,我們能做的,讓那個預言不會成真。不管這是不是逐月的遺願,我們都必須守護。而且……”
雲墨歎了口氣,望著前方飄渺的從雲,道:“命定之人,是真的存在的。”
起初,雲墨以為,這個人是楚歌,但後來發現,其實並不然。她走上修羅之道,本就是一條殺伐之路,怎可能會有為天下蒼生犧牲付出的奉獻精神?如果沒有銀焰的存在,楚歌斷然不會理會什麼使命責任,更不會因此動容。
而銀焰,如果沒有那個使命在身,他也不可能有與楚歌邂逅的機會……然而,導致這一切的,卻是高月。
而高月,又在之後的局麵裏,起著重要的作用。
從一切跡象來看,楚歌乃命定之人。然而,雲墨卻覺得,她不是。她會有這般的命運軌跡,怕也是有心人設計的吧……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般,一切將會複雜許多。那位大人,是否知道呢?
忽然,布滿了蜘蛛網般裂痕的鏡麵忽然閃過一片銀光,卿司一怔,聽雲墨道:“司,她走的,可真是修羅之道?”
“嗯?”
“……我越發覺得奇怪,看來,是時候去找曾經的故人問問了。”雲墨神情帶了幾分拒絕,卿司大恐,急忙道:“你可不要胡來,地獄豈是你能隨意出入的?”
雲墨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會莽撞行事的。”
永恒大陸·高陽鎮
當那片絢爛光芒將整個高陽鎮都包圍時,此地籠罩在一片夢境般美好的光芒絢爛中。
五大家族以及高陽學院之人,紛紛感覺自身魔力在急速恢複,那些落在他們身上的桫欏花,治愈了他們的傷口。眼看著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教會之眾的傷口,卻在莫名其妙的增加。
“啊——”
“這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為什麼?!”
教會之人紛紛陷入混亂的恐慌之中。聞人子夏見狀,反手在手臂上抹出一道見骨的傷痕。隨即,這道傷痕,竟然出現在他的對手身上。
他震撼不已,高聲喝道:“全力攻擊!將這些肖小之輩趕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