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白色宮殿周圍的、足以讓人魂飛魄散的白霧,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不見。楚歌怔楞了一下,戲謔說道:“這霧倒是識趣,知道我們要回來,就自行消散無蹤。”見銀焰依然一片淡然淺笑模樣,楚歌覺得有些無趣,道:“這樣也好,倒也省了我許多功夫。”
“嗯?”
“難道不是麼?難不成,我還要勞煩師傅的孱弱之身,帶我走捷徑不成?”
銀焰挑挑眉,鳳眸含著深邃笑意看向楚歌,“徒兒要親身體驗一下,何為孱弱否?”
嘴角抽了抽,楚歌籲了口氣,連連搖頭感歎道:“師傅,白日宣淫,可是不好的。如今景色尚好,良辰美景,辜負了,可是要被天譴的。”
“徒兒此話如何說?為師可沒有你說的那般意思。”
楚歌笑容一僵,看著銀焰眼中的得意,淡淡回擊道:“既然如此,為了師傅的好意以及這般美景,接下來的日子,徒兒還是不要打擾師傅了。免得師傅總是說我總是胡思亂想,扭曲畫中真意,那徒兒就算跳進摩耶海,也洗不清這一身冤枉和無辜。”
銀焰無所謂的笑了笑,仿佛並不擔心自己接下來的福利被克扣。優雅的跟上揚長而去的楚歌,步履從容,神情自信,顯然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楚歌慢悠悠的遊走在白色宮殿裏,與銀焰並肩而行,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多半時間,依然是楚歌在述說。
手輕輕的扣在一起,沒用多大力道,卻不留一絲縫隙。溫度沿著相貼的肌膚蔓延傳遞,鼻息偶爾會聞到對方身上的香味。
銀焰鮮少開口,眉眼間的溫柔,柔化了精致輪廓,削減了那傾城傾國的光華,也多了不少更為致命的柔情。
二人似乎忘記了外界的紛擾,一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楚歌發現,這座宮殿,比以前多了分生機。她沒有詢問,隻是眼中偶爾會因此閃過一抹黯色。
銀焰將之敏銳的捕捉,藏於心裏,未曾有過半分解釋的跡象。
另一邊。
當楚歌再度從高陽鎮消失的同時,風挽秋、聞人子夏和司空回春明顯感覺到了他們與各自的元素魂靈契約失聯。
他們試圖召喚,未果。起初,他們隻以為是一時性,或者是教會方麵暗中布下了手段,阻隔了契約聯係。
然而,第二日,他們就發現一身修為,蕩然無存。惶恐驚慌了好一會兒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當他們發現自己一例時,心中更是擔憂。那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越發明顯。
他們靜默的相對而坐,死寂的沉默纏繞。他們未曾開口,卻隱隱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等楚歌回來後,再做決定。”風挽秋握著拳頭,溫潤的容顏,染著幾分慘白。
聞人子夏斂著眉目,輕輕的點了點頭。
司空回春還在出神,不知在想什麼。但偶爾的蹙眉,和眼中蘊含不去的濃重困惑疑慮,無聲道明他的心中所想。
不知是誰的輕歎,洋洋飄散,纏綿空中,經久不散。
正當他們四人在書房沉默思慮時,高月與君清清出現在了高陽鎮上方。
高月俯視著眼中綠豆大小的鎮子,一縷輕蔑劃過眼眸。她甩了甩廣袖,柔柔嗓音說著的,卻是會讓人痛苦不已的事情。
“此時,楚歌大概在和銀纏綿繾綣吧。真是辛苦銀了,明明不甘願,卻要陪著她假意溫柔。”
君清清細細的瞄了眼高月,斷定了她的心思後,才敢回話。即便如此,她也十足小心翼翼。“白虎神君本是主上的契約者,莫說今世,哪怕輪回三生三世,他也是您的。”
可是,在銀焰來到高月身邊的那段時間裏,因高月有事,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陪在銀焰身邊。雖然與其說是陪伴,不如說是監視。
故而,他很清楚,此時的白虎神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還能將高月容入眼裏的存在了……
他眼裏的人,隻有楚歌。哪怕,她隻是她們一開始就安排好的棋子。
但這些話,君清清可沒膽子說出口。
高月深深睨了眼君清清,也沒深究她是否心口如一,滿意一笑後,翩然的朝前走了幾步,道:“楚歌遠比我所想的要堅韌和自私,我倒要看看,這高陽一切不複存在時,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言的那般,毫不在乎。”
“她如果真不在乎,就不會猶豫那麼久了。”隻不過,同樣是不舍,她選擇的,是於她更為重要的存在而已。
“不管是不是,清清,你且陪我去走一遭,等結果擺在她麵前時,就知道答案了。”
“是,主上。”
她們行走於高陽鎮上空千米之處,無人察覺到她們的存在。但當她們剛剛走入高陽鎮的範圍時,高月忽然止住腳步,原本含著不懷好意以及陰冷笑意的眼眸,猛地一凝。
她微微回首,徐徐的風撩起幾縷發絲,飄飄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