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是一個陰鷙卻俊美的修士,他正將一隻筆放在近前細細端詳,目光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最後的最後,是一對長得有七成相似的少年少女,衣著比起之前的修士們要樸素許多,兩人的眼睛泛著微微的藍光,卻沒有半點焦距。
齊天揚恍惚間想起,他和那個盲人少女竟然是見過的,那時他還想著,這姑娘給人的感覺真舒服,要是日後再見,定要和她結交一番。嗬,真的要相見了,卻是如今這個光景。
照心鏡對應魔尊轉世,淩雲壁對應齊家二少,玄骨扇對應昆侖仙宗新秀,試劍石對應禦劍門最有天賦的純元靈體,九州王鼎對應藥王穀少主,聚寶盆對應雲靖尊主,破魔杵對應靈台寺首席弟子,紫龍棺對應昆侖仙宗首席弟子,琴中劍對應一個無名修士,血刃對應禦劍門真傳弟子,通天筆趙家唯一的嫡子趙天羅,白玉無字書對應元應掌門,陰陽雙生眼對應一對盲人兄妹。
這些人中籍籍無名之輩不假,但更多的是世家的希望,宗門的未來,耀眼的天驕,成名已久的大能。
玉麵恢複了平靜,眾人的心卻遠遠不能平靜,忽然有人說道:“世界隔膜一定要補全,為了天下蒼生……”
元應掌門抬起古井無波的眸子,淡淡道:“犧牲,不是你們決定的。”
齊天揚心中一顫,抬起頭,卻發現元應掌門也在看著他,眼中竟然多了幾分慈祥的意味,他慢慢說道:“隻有心甘情願,才能補天,我為蒼生心甘,隻願蒼生不負我望。”
齊天揚抿唇,前世的情景太慘烈,能彌補他當然願意,但他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留戀,又怎麼可能心甘?
他抬起眼睛,看著楚寒非,到了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最舍不下的人,是他。
元應掌門仿佛能察覺到他的想法似的,唇角微微一翹,說道:“離世界隔膜完全逸散還有三個月,想清楚,想明白,舉凡仙器宿主,都是能成仙之人,若去補天,即便轉生來世,也會因為神魂受損而無法成就仙途。”
他這話一出,很多人都驚了起來:“掌門你!”
元應掌門的話太過直白,隻要有腦子都能想象到得失,付出的是永恒的仙途和無上的榮光,得到卻隻是轉生來世之後的平庸,連虛名也隻屬於前世,這簡直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交易。若是這些仙器宿主們心懷天下也罷了,可別忘了裏頭還有個魔尊,魔道隨心,連用蒼生大義去說服他都難,現在還把這麼多弊處坦白……
齊天揚沒說話,臉色有些蒼白,他慢慢說道:“我要想想,讓我想想。”接著就要走出去。
有幾個修士本能的就要去攔他,被齊辰遠一劍隔開,元應掌門對他傳音道:“三月之後,想清楚了就來這裏,若是不願,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修煉去吧,你的資質很好,百年之內,能飛升的。”
齊天揚看了元應掌門一眼,轉身離開。
楚寒非看著齊天揚跌跌撞撞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的疼痛與擔憂,還有無限的殺意,他目光掃過給他打下禁製的元應掌門,還有剛剛想要攔下齊天揚的幾人,眸子裏漸漸泛上血色。
元應掌門瞥了楚寒非一眼,仿佛能察覺到他的想法似的,鬆開了禁製,脫離了禁製的楚寒非雙目通紅,看了眾人一眼,卻什麼也沒說,追了出去。
“這,掌門,這些人中其他也就罷了,還有幾名無名之人,我們要如何找到才好?”一個長老說道。
眾人雖然對元應掌門將補天後果說的清楚明白這件事有些怨言,但迫於他是現在唯一能掌控全局之人,也不敢表現出來,紛紛跟著那名長老詢問起來。
元應掌門道:“仙器會提醒,願意的會在三個月趕來這裏,否則來的也是心不甘情不願,於補天無益,便是罪孽了。”
昆侖仙宗的宗主不由有些期盼的問道:“少一兩個人不要緊嗎?”
元應掌門抬起古井無波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慢慢說道:“缺一不可。”
眾人的臉都綠了,尼瑪的要知道裏麵還有個魔尊轉世啊啊啊啊啊!他要怎麼心甘情願為了天下蒼生赴死啊啊啊啊啊!這話拿到魔宗門口說人家全套魔修分分鍾滅你全家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