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氣炎熱,梨花卻盛放枝椏,白茫茫的開滿了昆明宮,蘇羽起來後對著一雙白色的繡花鞋使勁皺著眉頭,這雙鞋子,跟很久很久以前在夢裏拿來丟月老的那隻一模一樣,金色的線繡的金色的彼岸花,金線的圍邊。鞋麵一朵金色的彼岸花大大的展開在鞋麵上,這麼一雙鞋活人穿了難道不覺得怪嗎?
“這個是,宮南希做的?”她指著床下擺在鞋案上的鞋。
雲兒和眼睛笑成了兩個月牙拿著托盤指著鞋:“皇上說這是他親手做的,”拿手擋著臉神神秘秘的湊到蘇羽耳朵邊,“而且王爺學了很久的繡花,他一針一線繡的。”
“他,繡花!”看這做工看這樣式,哪一個工整過哪個地方好看,宮南希竟然還有臉一針一線繡。蘇羽在大腦裏飛快轉動了一番,宮南希繡花是多麼詭異的畫麵,一個身著紫色龍袍的九五至尊放下長矛拿起比長矛細一千倍的繡花針,捏著針一下一下穿線一下一下抬手放下,手捏成個蘭花指。
蘇羽一陣哆嗦,很難想象。
“他呢?”蘇羽問。
雲兒將托盤放下去衣櫃裏給她拿衣服,邊翻著衣櫃邊說:“皇上上早朝了,說一會過來用早膳”
“早膳?禦膳房送來的?”蘇羽走到桌子旁拿起杯子倒了杯茶。
雲兒從櫃子裏拿了件白色紗裙抖了兩下答:“皇上說你貪吃就在昆明宮裏設了小廚房,還說以後你要吃東西都由我來做了”雲兒像撿到了寶貝似的笑的合不攏嘴。蘇羽則癟嘴趴在桌子上,要說貪吃,依秦比她貪吃多了怎麼不在他的宮裏安廚房。片刻後又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打哈欠的期間小橙子從門裏進來給她行了個禮道:“娘娘,憐美人求見。”
憐美人就是憐兒,她進了宮很久沒見她了。她一擺手讓小橙子把她請進來,蘇羽心思簡單對憐兒一次一次的離間她和宮南希的事並未放在心上,隻是覺得她也是無心的。即便郭憐兒笑裏藏刀她也毫無戒備。
門外進來一位少女,一身紫色的紗裙凱凱而來著落在門前給蘇羽行禮,道:“臣妾參見娘娘”
蘇羽穿過雲兒遞過來的外衣,提著裙子去扶起她,笑的如沐春風:“憐兒怎麼這麼客氣啊,來來坐好”蘇羽拉著她坐下來,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給她。雲兒從衣櫃前過來給蘇羽梳頭,蘇羽時常這樣讓雲兒梳頭,因為她不怎麼看鏡子。憐兒看了雲兒一眼,她麵無表情梳著蘇羽的頭發,不說話,憐兒突然一陣失落垂下眼瞼抿了口茶,待蘇羽的頭發梳好,她又拉著憐兒到自己的小廚房。小廚房在昆明宮的後頭,不大跟蘇羽的臥房大不了多少,可蘇羽的臥房卻已經很大了。憐兒看著偌大的廚房好一陣的唏噓,蘇羽一臉欣喜,走進廚房對著那些鍋碗瓢盆這摸那摸摸,這敲敲那打打的琢磨,琢磨來琢磨去也弄不明白,這裏沒有煤氣沒有火機他們怎麼打的火,雲兒進來給她做飯的時候她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打火石。
“哢嚓,哢嚓”打火石碰撞摩擦,擦出金色的火花,“噗”的一聲火苗落在幹了的稻草上,蘇羽一陣歡喜,搶過雲兒手裏的石頭也打起來。
“這個怎麼玩啊!”她打了幾下死活沒有花,在打在打,還是沒有。
“娘娘啊,我來吧。”雲兒都急了,眼看那一小搓稻草的火苗就快熄滅了,蘇羽站著位置就是不動。
蘇羽還是不依不饒的雷死不動,憤憤的拿著打火石打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廚房裏突然安靜,一隻大手從她身後環住她抓著她的手握著石頭劃了兩下,噗的一聲火苗飛出來落到了稻草上,蘇羽張著嘴巴像個孩子似的,宮南希看著她輕笑,蘇羽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頭,鼻子撞上他的鼻子愣了一愣。宮南希拿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呼出一絲鼻息:“怎麼跑到廚房來了,看到我做的鞋子了?”
那雙白色的花枝亂顫的鞋子。蘇羽噗的一笑出來,一想到他拿繡花針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宮南希似乎是害羞的躲開蘇羽的眼睛支支吾吾的嘟囔:“我繡工不好,可能不好看,我學了好久的。”他低著腦袋一臉的無辜樣,蘇羽看他這麼含蓄靜下來順著他,道:“我也沒說不喜歡啊,”她捧起他的腦袋抵著他的額頭,“你做什麼我都喜歡,怎麼突然想給我做鞋。”她的鞋子都是雲兒做的這幾個月來她的腳腫的厲害問了如花才知道,孕期的女人不僅會長胖腳還會浮腫,所以她每個星期都換不同尺碼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