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溫雲鴻坐在房門口眼巴巴的望著院外,終於看到了扛著鋤頭往家走的溫大山,他歡呼著迎了上去,
溫大山身後還跟著溫子鬆等人,溫雲鴻禮貌的一一叫道:“大伯,二伯,三伯,大堂哥,二堂哥……六堂哥”,
一大家子十個孫兒一個孫女,溫雲鴻上麵有六個堂哥,下麵有三個堂弟,他排名第七,溫大山等人都習慣叫他小七,
溫玉霞是家裏唯一的一個女孩,溫大山他們都叫她為大丫。
“小七,大丫今天有沒有吃飯,”溫大山慈愛的摸了摸溫雲鴻的頭,啞著嗓子問道,
“姐姐醒了,晚飯是姐姐做的,”溫雲鴻將溫大山拉到井邊,指著木盆裏的水與帕子繼續說道:“水是姐姐打的,爺爺快洗,洗完回屋吃飯,
溫大山邊洗邊問溫林氏回來沒有,得知溫林氏還沒回來,溫大山微皺著眉頭歎息,老婆子還是老樣子,娘家人一召喚就巴巴的湊上去做苦力,
其實,溫林氏剛嫁給他的時候很顧家,後來,後來見大嫂蔣氏偷奸耍滑,於是,她便三天兩頭的往娘家跑,
溫大山兄弟倆分家之後,溫林氏老實了一陣,然後又開始往娘家跑,如今,家裏的幾個兒子也分了家,
老婆子仍舊偷偷將吃食往娘家送,農忙時雷打不動的回娘家做苦力,唉,溫大山重重的歎了口氣,心裏有些埋怨溫老爺子,都是他苛待自家造成的,
溫家兒郎年滿6歲必須去地裏勞作,這是溫大山的爹溫老爺子定下的規矩,當然,這條規矩隻適合於溫大山這一房人,
溫大山的大哥,溫之華從小讀書,有秀才功名後在鎮上做教書先生,兩個兒子也是從小送去私塾,
大兒子溫子材至今尚在書院讀書,小兒子溫子楓讀了幾年書之後在鎮上的酒樓當夥計。
大房一家從不下地勞作,每年收獲的糧食卻要給他們送去一半。剩下的一半糧食溫老爺子要拿到鎮上換成粗糧,
溫大山一家,下地幹活有他們的份,白花花的大米他們卻沒份品嚐,於是,憤怒的溫林氏就經常回娘家幫著幹活,
幹著,幹著就養成了習慣,自己當家作主之後,不但去幹活還將家裏的糧食往娘家送。
想到分家,溫大山又鬱悶了,溫之華的秀才與溫子材的童生都是他們二房供出來的,
但是,溫子材考上童生那年,溫老爺子急急忙忙的分了家,溫大山嘴上不說但心裏明白,老爺子怕他們二房沾大房的光。
“爺,吃飯了,”溫玉霞脆聲聲的喊聲打斷了溫大山的思緒,
“唉,來了,”溫大山大步走進房間,溫雲鴻趕緊關上房門,從衣兜裏掏出小月餅踮著腳伸長手往坐在炕上的溫大山嘴裏塞,嘴裏還嘟囔著:“老爺爺給的好吃的,爺,吃,”
溫大山嘴裏含著月餅,尷尬的看著溫玉霞姐倆,心裏猜測,沾了他口水的吃食溫玉霞會不會嫌棄,
“爺,我們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許是看出了溫大山的糾結,溫玉霞淡笑著說道。
甜,真甜,溫大山吧嗒著嘴回味著溫雲鴻塞他嘴裏的點心,爺孫三人吃完晚飯便早早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