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筂的緊張讓他忍俊不禁,他深邃的眸子看著她,唇角的笑容若隱若現,說道:“緊張什麼,擔心我會趁人之危嗎?”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還帶了些酒後的漫不經心。孟筂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將臉別到了一邊,說道:“沒有。”
沈子業凝視著她,曖昧的氣氛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自在極了,艱難的說道:“有點兒冷,進去吧。”
像是為了證明她不是在說謊,說完後響亮的打了個噴嚏。
沈子業應了一聲好,臉上仍舊帶著笑意,先將她推進屋子裏,這才去收拾燒烤的那一堆東西。
等他收拾好回到屋子裏,孟筂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兒。現在還早,還不到睡覺的時間,烤肉吃多了有點兒膩,他又給泡了茶削了水果解膩。
他有工作要處理,做完這一切後就處理起了工作來。孟筂也開了電腦,開始幹起了翻譯的活兒。
受傷後她很容易就累,一隻手也不方便,活兒做得很慢,通常都是想起才做,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兒懶了。吃飽喝足,她決定今晚多幹點兒活。
隻是還不到半小時,沈子業就開了口,說道:“休息一會兒吧,晚上工作眼睛容易疲倦。”孟筂還沒有說話,他又漫不經心的問道:“急著趕出來嗎?”
他這樣兒,不休息是不行了,孟筂在心裏歎了口氣,隻得停了下來,說道:“沒有。”
沈子業點點頭,說道:“那就明天再做吧。”
他不反對她找事兒幹,正好打發時間,但前提是以身體為重。
這人一直都很強勢,現在也一樣,孟筂有些鬱悶,但還是沒說什麼,關了電腦。
她挺想去休息的,但大概是因為喝了茶的緣故,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沈子業也很快處理完了手邊的活兒,帶她去洗漱。
屋簷底下雨聲滴滴答答,孟筂洗漱好吹幹頭發後靠坐在床上,見沈子業沒有離開的意思,她說道:“我還想再看會兒書,你去睡吧。”
現在還沒到她平常睡覺的時候,沈子業抬腕看了看時間,燒烤過後他身上一股子的油煙味兒,說道:“我先去洗漱。”
“那個……你不用再回來了,我等會兒就睡了。”
沈子業不置可否,往外邊兒去了。
但晚些時候沈子業還是回來了,仍舊等著孟筂睡著才離開。
第二天中午時孟其元過來看孟筂,才知道陳阿姨回老家的事兒。他很是自責,說道:“你該給我打電話的。”
他最近的確是焦頭爛額,譚音的病需要配合治療,小孩兒那邊沒離開過媽媽,盡管有熟悉的阿姨照顧還是會時不時的哭鬧。
“我已經好很多了,您不用擔心這邊。”孟筂輕輕的說。
孟其元苦笑了一聲,說:“擔心有什麼用,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從事情發生起,孟筂的所有事兒都是沈子業在打理。無論是那些日子白天黑夜的守在醫院,還是醫生那邊讓配合治療,都是他在處理。
他有時候覺得太麻煩他,想要做點兒什麼,但沈子業並不放心他,都會予以拒絕說他會處理。
他當然知道他是在怪他,心裏愧疚更是無顏見女兒。
也不怪沈子業怪他,孟筂所有的難過悲傷以及顛沛流離,大多都是因為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現在又因譚音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卻連公道都不能給她,甚至不能為她做點兒什麼。
孟其元的心裏既愧疚又難過,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孟筂的頭,隔了會兒後輕輕的說道:“阿筂,如果有下輩子,記得再也不要做爸爸的女兒了。”
他的聲音幹澀,充滿了悲傷。
孟筂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說那麼一句話,不由得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問道:“您今天怎麼了?”
孟其元搖搖頭,說道:“沒怎麼了,隻是覺得我們阿筂那麼好,該有更好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