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2002年 產品出現問題,如何應對?(2)(3 / 3)

柳石堂得知此事,更加生氣錢宏明,一心認定兒子是中了錢宏明那小子的圈套。他找到錢宏英罵了一頓,錢宏英唯有唯唯諾諾。錢宏英雖然而今一心工作,做得風生水起,可是她的地位越高,心裏越留戀陽光下堂堂正正的生活,便越發擔心她過去的陰暗被人挖掘揭發,而柳石堂是她最忌憚的那個。等柳石堂離開,她便一個電話打給錢宏明,將錢宏明罵了一通,要錢宏明從此遠離柳鈞,不許招惹。錢宏英問弟弟,柳鈞是一個能提醒痛苦回憶的人,為什麼一直巴著柳鈞不放,除了友誼,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潛意識,自虐嗎?

錢宏明回答不了,可是姐姐的問題又提醒他,為什麼?理智分析,他應該離柳鈞遠遠的,最好老死不相見。真的隻是友誼嗎。難道不僅僅是友誼嗎?

柳鈞雖然將養了好幾天才恢複正常,可騰飛卻猶如“人頭馬一開,好事自然來”,終於拿到質量體係認證了,起碼以後走國企正門有了一張硬pass。高新企業認定也批下來了,不過批下來的同時,一個經辦人員從柳鈞這兒私人借款五萬,倒是給了一張借條,不過借條上麵不見約定歸還日期。

騰飛公司開始走向一條被政府關注的軌道。柳鈞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關注多了,揩油的也多了,不過給的政策也多。政策在某些人手裏是彈性的,可以給你上限,也可以給你下限,端看你企業主拎不拎得清。柳鈞顯然不大拎得清。隻是眼看研發能力在業內公認不如他騰飛的市一機獲得更多關照,柳鈞心裏到底有點兒不平衡,可也隻能認命,申家在本市散枝開葉,根係發達,豈是他騰飛可比。

柳鈞還在亡羊補牢的當兒,市一機與技術合作夥伴的談判已經緊鑼密鼓地展開。此次談判,是市一機有史以來第二次走出去。與以往的盲目出走不同,此次走出去的掌舵人是申華東的父親申寶田,當年,申寶田是最密切關注市一機首次合資遭遇合同陷阱的人群之一,也曾為市一機當年的合同解套出謀劃策,因此早在第二次走出去策劃之初,申寶田就憑經驗簡單扼要給出一個備忘,指示幾處重點關注。申華東全盤操作,幾乎是完全將楊巡招聘來的董其揚隔絕在合作談判之外,申華東看不上土MBA董其揚。於是董其揚處境尷尬,但按兵不動,每天按時上下班,即使辦公室門可羅雀。

反而是柳鈞雖然查漏補缺忙得一塌糊塗,卻經常被申華東請去做技術高參,以免市一機在技術轉讓方麵重蹈當年之痛。即便是柳鈞也看出申華東強勢排斥董其揚,他私下規勸申華東妥善處理,愛才惜才。但申華東有申華東張揚的行事方式,他甚至提請柳鈞充當媒介,與董其揚商談分手價碼。

柳鈞不願接腔,轉了話題,“你怎麼帶我走後門?太繞了,前門又沒在修路。”

“前門有個瘋子等著砸我的車。那瘋子以前是市一機正式工,市一機還是國企時候停薪留職,現在忽然想回來上班,人事當然不同意,那瘋子就鬧到我辦公室,揚言他既然當年沒將檔案轉出去,我們現在也無權將他的檔案轉送到勞動局,我們得對他終身負責,不答應就砸車。我隻好避著走,又不能剝奪瘋子人身自由。”

“你這不算什麼,對方最多給你造成一些不便。我以前一個員工偷圖紙,被我設法抓了送去坐牢,他坐牢期間老婆帶著兒子跑了,老娘走投無路跳河自殺,他刑滿釋放就找我,威脅說他這輩子被我害了,他現在是亡命之徒,我要麼給五十萬了結此事,要麼等著挨悶棍。你說這是什麼事,才剛按下我爸車胎被戳那頭,又來一個更要命的。做企業成高危行業了。你爸做了那麼多年企業,有沒有人找上門?”

“怎麼沒有,我小時候有陣子好幾個人吃睡都賴在我家,現在我爸地位超然,底層有糾紛不大會找上他,輪到我挨槍子兒。前陣子我們開除一個好吃懶做的清潔工,結果清潔工她爸打上門來,正好我出門經過門衛,那人操起凳子就飛過來,我幸虧跟著你學拳腳了,要不然出人命。還有質檢跟車間打架,整個大車間的械鬥。說起來咱什麼沒見識過,這兩年大風大浪全經曆了。”

“唉,全武行,車間遍地冷兵器,我那兒也鬧過這麼一出,才夏天的事兒,我至今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一測血壓準超標。我那天搶了一根螺紋鋼撬棍進去勸架,撬棍一頭尖嘴,一頭鴨嘴,近一人長,真要出手,準一手一條人命。事後他們說我那次紅了眼,真像要殺人,他們就怵了。至於每天的小打小鬧,唉,我現在已經麻木了。我現在修煉到可以麻木不仁地途徑吵架鬥毆現場而不出手,隻打電話給當事人的直係上司,讓他們順序處置,得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