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看了老中醫，醫生配了藥，讓我堅持服用，還讓我停掉別的藥。”她簡明扼要地說了正事。
馬華祐聽得怒火翻湧，“胡鬧！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看什麼中醫，老老實實吃我給你的藥就行了。”
“可是那藥的副作用讓我睡不好覺。”
“你患的是癌症，不管用什麼藥，多少都會有副作用的，你聽我的話……”
“中醫說我體虛，需要好好調理。”她打斷馬華祐的話，執拗地說下去，“我在想如果能把身體調理好，抵抗力強了，再吃你給的藥會不會更好一些？”
“你時間不多了，不要相信什麼老中醫，很多中醫沒什麼真本事。”
這話讓蘇千語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馬華祐給她的新藥，確實讓她吃了以後非常不舒服。
“別亂來，我是專業的醫生，聽話。”馬華祐聲音軟了些。
她嘴上答應著，但她決定停一段時間藥，喝中藥調理調理。
就算她不想停，看韓世舟那架勢，應該會每天親自熬藥，盯著她喝下去。
反正她都要死了，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該試的都要試一試。
馬華祐很不放心，反複叮囑她不要停藥，她隻能連聲說：“好的，我知道了，不會斷藥的。”
好不容易穩住馬華祐的情緒，她剛要開門出去，手機鈴聲響了。
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號碼。
她猶豫幾秒，接聽。
電話那頭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千語，我是外婆，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你是我們林家的孩子。”
蘇千語意外平靜，沒有喜悅，沒有激動，情緒淡淡的，“這樣啊。”
“明天如果不忙，我讓司機過去接你，你來家裏見見其他人，你還有個表哥和表姐呢。”
“幾點？”
“上午十一點吧，正好大家聚一起吃個午飯。”
“行。”
“你叫聲外婆。”
“外婆。”
“好好好。”
她聽到老太太哽咽的哭聲，心頭有了一絲觸動，“您哭了嗎？”
“我是開心。”
她安撫著老太太，直到聽見韓世舟叫她，這才簡短幾句話掛掉了電話。
將手機揣到褲兜裏，她走出衛生間，發現韓世舟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從廚房出來，那一大碗深褐色的中藥，味道難聞，還沒開始喝，她的胃已經不受控製地抽搐幾下。
“過來喝藥。”
韓世舟把碗放到茶幾上，轉身走到玄關，換好鞋子匆匆出了門。
她都來不及問他要出去做什麼，人已經沒影了。
她坐到沙發前，盯著麵前的那碗藥，等湯藥涼一點，正想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去，玄關傳來開門聲。
她轉頭望過去，韓世舟手裏提著一個紙袋走了進來。
他換上拖鞋，直奔她跟前，將袋子裏的幾包糖取出放到茶幾上。
她詫異地盯著他，“你這麼晚出去就是為了買糖？”
“中藥太苦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著，輕鬆扯開一包糖，隨手拿了一塊，剝開糖紙，準備等她喝了藥，往她嘴裏塞糖。
見她兩隻手捧著藥碗，眼神卻盯著自己，他眼神躲閃了下，“喝藥，我臉上沒藥。”
“哦。”
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咕咚咕咚幾口灌下中藥，嘴裏全是苦味，苦得胃部一陣痙攣有點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