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跟在張嬤嬤身後默默數著樓層,唔,居然是三樓。
也不知道是誰定的位置,若是林氏,估計是下了血本了。
“五小姐,”張嬤嬤看著在原地的江芙,聲音暗含催促,“請進來等薑公子。”
急什麼,今天就能定下不成?
“芙兒知道的。”
江芙坐到裏邊的位置,她打量了下四周,發現這下邊居然還有個戲台子,房間沒有設置小門,隻有珠簾做擋,若是要看戲,收上珠簾便可。
江芙在那顆顆飽滿的珍珠上停留了幾瞬。
真有錢啊!她默默感歎了一句。
視線又停在上麵片刻,這麼好的珍珠拿來當簾子,有錢真好啊!她又忍不住再感歎了一句。
誰料張嬤嬤看江芙視線一直看著外邊,會錯了意。
“五小姐,你可別忘了,你能從禹州回來還多虧了我家夫人,夫人給你留了這麼好的親事,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
從禹州回來確實也靠林氏點頭,不過她也壓根沒想跑啊。
江芙支著頭,心裏覺得好笑,林氏說的是出嫁,而不是納妾,說明是薑家先有的娶,她來上京才多久,薑家肯定不可能要的是她。薑家說親的兒子就算不舉,也得娶嫡女,林氏舍不得薑家富貴也舍不得江如月,十有八九是想先斬後奏讓她來主動勾搭薑成。
最壞的結果就是薑成是個膘肥體壯的不舉男人唄,既然是娶,必定有三書六禮,她今天倒還真不擔心。
“今天的戲怎麼還不開場?”
“哎呦,這不是在等公子您嗎?誰不知道那流霜一腔心思都掛在您身上...”
幾道聲音先後響起,隨即珠簾被一雙大手掀開。
為首的男人視線在裏邊人身上打了幾圈。
江芙有些意外,這個薑成居然長的還行,錦衣華帶麵容俊朗,完全不像她以為的醜陋不堪。
“你就是那個江如月?”
薑成一開口的語氣就不太好,細聽下去分明有股嫌棄的意味。
“回薑公子,這是...”
“老子問你了嘛?!”張嬤嬤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薑成扔過來的折扇打斷。
折扇在張嬤嬤臉上砸出一道明顯的血痕。
薑成後邊的奴仆低聲勸告道:“公子,夫人走之前和您說....”
話還沒說完,後邊的奴仆也跟著挨了個巴掌。
“我又沒打江如月,我現在打個奴才都不行了?”說罷,薑成上前兩步踢了踢掉在地上的折扇。
“本公子被關了這麼久,本來就心情不爽,你個奴才還敢在這惹老子生氣,把她給我拖出去打!”
江芙忍不住往後縮了縮,這不純腦子有病嗎?
怪不得張嬤嬤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模樣,這薑成的惡名看來傳的頗為廣泛啊。
對於這種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病人,江芙一般會選擇不和她有牽扯,但奈何人在屋簷下,她還指望張嬤嬤在林氏麵前說幾句好話。
“薑公子,”江芙主動俯身替他撿起落在地上的折扇,“我叫江芙,是江如月的妹妹。”
“刁奴蠻橫,竟然越過我擅自作答,江芙多謝薑公子替我懲治。”
明明是薑成打人在先,江芙卻反而誇薑成做的好做得對。
薑成那股子被下邊人頂撞的怒氣稍熄了些。
江芙以手將染血的折扇擦拭幹淨,然後抬手送到薑成麵前。
“我已經為薑公子擦好了扇子,隻是希望薑公子不要再為這刁奴費其他的心思了,免得一會耽誤了看戲的心情。”
說這話時,江芙纖長的睫羽撲閃,澄澈的眸中如水漫漫,言語間又盡量把自己姿態放的極低。
江芙自信,如果這個薑成不是瞎子,麵對美人如此懇求,他絕對會收斂點戾氣。
果不其然,薑成收了扇子也沒再提繼續打張嬤嬤的事情,隻是喊人把張嬤嬤趕了出去。
“嘩啦——”折扇在薑成手中展開。
“我記得我娘和我說的是江如月,她為什麼不來?看不起本公子?”
薑成靠坐在圈椅上,問的漫不經心。
江芙心頭幾轉,乖巧的回道:“是姐姐,隻是她今天早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上了火,額角有些瑕疵,她不想以這幅不完美的樣子出現在公子麵前,又怕不來人讓公子空等,所以才讓我來。”
薑成嗤笑一聲,“等?她也配讓我等?”
那折扇被他在指尖轉了個圈,恰好台下唱戲的陸續登場,薑成也沒亂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