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的身前,師父和趙良都站著。師父並未拿什麼法器,隻是撚訣站定,淡漠的看著趙延。相反,趙良手持七星桃木劍,稚嫩的臉上充滿果決和剛毅,一手持定七星桃木劍,另一隻手掐三山訣。
桃木劍上,七顆北鬥星光芒大放,隨著夜色降臨,星宿的光暈反倒更加明朗,。如七顆釘子般,釘住群邪。趙延的眼睛都是血紅,手裏拿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長得頗像笊籬的法器。
起初我還以為師父才是對付妖童子的主力,不管趙良多有天賦,這才多久?不過一天的時間,難道他還能掌握玄門妙法?要知道,我背誦師父教的咒語都不止一天,至於催出七星桃木劍的星光,花的時間多少我都忘了。
然而,很快我就看出來,跟妖童子真正對陣的,不是師父,而是趙延,這個小家夥居然已經可以和趙延堪堪相對。反倒師父更像是一個壓陣的。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我自問天賦也還有那麼一點,可是跟趙良也差太遠了吧?難道這就是吉星的天賦?
“守一兄?怎麼樣了?受了那麼重的詛咒,還能活過來,也是夠頑強的。”李鴻興在我身邊伸出大拇指讚道,語氣輕鬆,半點看不出擔心我的意思。
我活動了下手足,倒是覺得渾身還好,就是不知為何趙延的詛咒為何沒有起效?難道是我常讀天童經、北鬥經得了哪位祖師慈悲救護?又或者是胖道人看不下去了出手相救?還是殺生?我低頭看手中如手臂延伸而出的殺生劍,一想到黃衣少年真的還在,我簡直要叩謝天地神明,感恩救苦天尊。
“醒了?”
師父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好家夥,師父居然直接就站到我身邊來了。我連忙往戰場那邊看,師父頭也不回的道:“妖童子已是強弩之末,如果不出意外,他就要喪在趙良手下,也是完成他們二人的天命。”
“怎麼可能?妖童子這麼廢嗎?”我苦笑道。哪裏是妖童子廢?分明是我廢,我跟妖童子幾次交鋒,都被壓在下風,差點死在他手上兩次,結果突然趙良冒出來,學了一天法,直接要把妖童子打死了?誰能接受?
“倒也不是,在我們趕到時。雲舟道兄的五雷法給妖童子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若是他全盛時期,趙良未必打得贏他。”師父解釋道,邊說話,還蹲下身子扶起我,從師父的胳膊上我感覺到安心的力道。
剛想發問,為何我居然沒死,師父先從隨身的兜裏取出一塊鐵板來,麵無表情的道:“你太過不小心,總是不聽為師的話。妖童子是修行人所成,自然知曉咒法,對付這樣的敵人,你應當與他人鬥法一般準備,該先準備替身,或是設下護身、翻壇法。”
“師父,是您幫我設了替身嗎?”我一臉感激,原來是師父在幫我?難怪我逃過一劫。
師父把手中的鐵牌在我麵前晃了一下道:“我哪裏給你準備替身?這是茅山弟子都有的寄石藏魂牌,既可以保佑弟子躲避災劫,也可以在弟子作惡時,由傳法師父尋出廢了一身修為。我一直沒有選好藏牌的地方,原想回了茅山再藏,倒沒想到你先用上了。”
一說我就明白了,初入道時師父就提過這事。後來就沒有下文了,我還以為師父沒給我做。或是做了已經藏到哪裏去了,結果一直帶在身上,恰在這時救了我一命。
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師父,是我大意了。不過這個毀了還能再做嗎?我的修為會受損嗎?”
師父把兩塊鐵牌收了回去,看我半天,久久不語,直看得我心裏發愣,也不知如何回答,最後師父才道:“你的修為倒是沒什麼損傷,但這藏魂牌不能再恢複,從此以後再有災劫,你就得以自身承當。”
“啊!”我暗道不好,豈不是保命的東西就少了一件?
可師父又道:“但是,沒有了藏魂牌,從此以後,你就天高任鳥飛,假使你錯入魔道,為師也沒有節製你的法子,隻能拚著自己與你鬥上一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