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鍾明珪問。
“嗯!疼!”鮑檜的聲音大了點兒。
“哪兒疼?”鍾明珪問。
“手疼啊!胳膊疼!你他——”大丈夫能伸能屈, 鮑檜把最後那個字吞回去, 小聲哼唧, “鬆手啊。真的好疼……”
“疼就對了。這點兒疼你都受不了,還想幹別的呢?更疼。”鍾明珪終於鬆開了他, 朝他額頭上彈了一下。
鮑檜“啊”的一聲,捂著額頭, 靠在牆上,憤憤地瞪他。
鍾明珪把馬桶蓋合上, 指了指,說:“坐上來。我給你擰個毛巾擦擦臉,清醒一下。”
鮑檜滿臉寫著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作勢要坐下,餘光一直注意著鍾明珪的動作,見他背對著自己, 猛地一個轉身撲上去, 從身後偷襲!學著鍾明珪剛剛的動作,試圖將對方的手反剪住。
他成功了,成功了兩秒鍾,還沒來得及往牆上摁,鍾明珪的腳朝後給了他一蹶子,重重地踹在他的大腿內側, 離不可言說的地方大概一指距離。
——鍾明珪是有意把握好了分寸, 不打算真廢了這小孩兒, 可鮑檜不知道哇,他本能地以為對方是衝自己老二來的,隻是因為自己運氣好或者對方準頭差,或者什麼什麼,這一下才有了偏差。第二下就說不準了!鮑檜便趕緊鬆開對方,往後躲。
可是躲到一半,鮑檜心有不甘,收住後退的步伐,往前進,伸手扒拉鍾明珪。
鍾明珪順勢拽住他的手,往旁邊一摔。鮑檜頓時一個屁股墩兒摔坐到地上。
趁他還沒起身,鍾明珪索性扯下蓮蓬頭,打開水,對準他衝。
鮑檜試圖撐著手起來,可手在有水的地上一滑,嗵的一下摔得比剛才還徹底,整個人躺地上。
冷血無情鍾明珪繼續衝他。
鮑檜掙紮著好不容易爬坐起來,抱住頭大叫:“別衝了!別衝了!臥槽……叫你他媽別衝了!啊啊啊啊啊!”
鍾明珪當做沒聽見。
鮑檜喝了很多酒,這會兒又是被折胳膊,又是被踹,又是被摔,還淋了滿頭滿身的水,衣服濕噠噠地黏在一起,十分難受,他又急又氣又委屈,坐地上罵著罵著,突然鬆開手,自暴自棄地迎著水柱大哭起來,邊嚎:“你他媽有種衝死老子算了!反正不想活了!嗚嗚嗚嗚!”
鍾明珪試探著關了水,但一隻手拎著蓮蓬頭,另一隻手按在開關上,隨時準備繼續衝這醉小鬼。
“喂,到底是怎樣?”鍾明珪問。
鮑檜扭過頭去抱住馬桶,頭靠在馬桶蓋上,靜靜流淚。
鍾明珪脫了鞋,用腳尖輕輕地戳了戳他的小腿:“什麼事兒啊?年輕人,又是酗酒又是要死要活的。”
鮑檜不理他,繼續抱著馬桶安靜地憂傷。
“失戀啦?”鍾明珪繼續用腳尖戳他。
鮑檜嫌棄地打開他的腳,然後回頭繼續抱馬桶。
鍾明珪收回腳,站那兒看著鮑檜。
過了會兒,鍾明珪正要開口問他足夠清醒了沒,他哽咽著說:“滾,都他媽滾……都不要我……”
“失戀啦?”鍾明珪歎道,“失個戀而已,不至於把自己搞成這樣……”
鮑檜不理他,自顧自地說起家事來。
鍾明珪一聽,悟了。單親小孩兒的陣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鮑檜在那兒自怨自艾,鍾明珪把蓮蓬頭掛回去,蹲他身邊,認真地傾聽。聽了一陣,見鮑檜漸漸不說了,隻垂著頭吸鼻子,就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起身去擰了毛巾給他擦臉。這小孩兒染發燙頭加化妝,全包眼線,搞視覺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