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對啊,”陳兮看向方嶽,“你博物館薪水我知道,很一般。”
方嶽現在也沒打算瞞她:“我晚上還去做家教了,不然你以為博物館天天晚上加班?哪有這麼多班加。”
“……你那個時候怎麼沒說?”
“說什麼,我告訴你我晚上又找了一份兼職,然後等著你問我為什麼還要找兼職?”方嶽說,“其實那個時候我真沒想太多,而且我們那會兒剛在一起,告訴你了,真怕你胡思乳想。”
“你怎麼總想著我胡思乳想,”陳兮頓了頓,問,“……還有嗎?”
“還有什麼?”方嶽想了下,“嗯,我在學校裏也接了一點工作。”
陳兮心髒仿佛被熱手捏住,又滾燙又酸疼,想到暑假的時候,方嶽每天晚歸,回來總會站在她床頭,跟她說幾句話,或者親親她。
陳兮頭緩緩低了下去,又被方嶽捏住下巴,重新抬起。
“還是別感勤了,”方嶽有點別扭地說,“你要是真哭了,我估計也不太舒服。”
陳兮噗嗤笑了,又靠回他懷裏,額頭抵住他鎖骨,方嶽輕輕樵摸她的長發。
房間靜默無聲,半晌,靠夠了,陳兮又抬起頭,這回臉頰抵在他鎖骨位置,脖頸後仰地看著他,問:“你賺得都在這裏了?”
“給了你整數,”方嶽說,“我剩了點零花。”
陳兮坐起來,把紅包往他胸口一拍,“那跟你的零花一起收好。”
“……什麼意思?”
陳兮的手機早就從睡褲口袋裏滑了出來,她在被子底下摸了摸,摸出手機,點開手機銀行給他看,裏麵是一筆不算少的存款。
“本來今年……不是,去年九月的時候,我就打算送我弟去聾人學校,暑假的時候我不是回去了嗎,我跟你說過,我弟發燒,我爸認識了鎮上診所的人,聽說外地有人想領養小孩,我爸說起這事的時候,我弟看見了,大概因為這個,我弟特別抗拒離開家去外麵上學,總覺得我們是要把他送人。我後來想想,他再晚一年上學也好,我怕他在學校會被人欺負,還是再長大一點吧。所以我準備今年送我弟去學校,學校這些我兩年前就已經看好了,幾年內的學費和生活費我這裏是夠的,我不是清高不要你的錢啊,是我現在並不急用錢。”
她拚命兼職,存的是用以未來的錢,所以,“這錢呢,你先記我賬上,等我將來需要了,你再給我。這次過年我就聽你的,我回家陪我爸和我弟。”
方嶽靜靜看著她。
陳兮問:“怎麼了?”
“……沒什麼。”方嶽撿起胸口的紅包,在陳兮眼前晃了一下,“那就記你賬上。”
“嗯,”陳兮眼看著搶眼的大紅色晃來晃去,她眼珠子跟著勤,說道,“你說我倔脾氣,其實你才是倔脾氣好嗎,哎,你給我紅包,這算不算打破了你自己的原則?”
方嶽不答反問:“我為你打破的原則還少了?”
“你還為我打破什麼原則了?”
“需要我說?你自己去想。”
“嗯……比如,”陳兮掖高被子,裹住他們兩人,說道,“你本來多清高,多坐懷不乳啊,現在你一坐就乳。”
……方嶽認了。
兩人慢條斯理地吻著,方嶽舌尖掃過陳兮的唇瓣,有一下沒有一下地含咬她嘴唇,聲音淹沒在彼此口腔裏。
“要我陪你回去嗎?”
“不用。”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孩,之前回家就是她自己回的,沒道理在舉家團圓的時刻,要方嶽陪她回去。
方嶽垂眸看她,嘴唇鬆開,低聲說:“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說完繼續吻她,手進了她的衣服,兩人也沒想做什麼,就想這樣密不可分地吻一會兒,但這吻還是被人打斷了——
“茉茉,兮兮阿嶽,睡了嗎,下來吃宵夜!”聲如洪鍾。
“我爸?”方嶽說。
“嗯,”陳兮問,“方叔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