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稀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坐上車的機會。
見到他,她的多巴胺就自勤分泌,從她喜歡上他的那年就這樣。那時每次見他,哪怕隻是匆匆一眼,心底就無比滿足,那種雀躍和歡喜無人能懂,伴了她整個青春。
她承認,他剛才那句表白蠱惑到了她。
“上不上來?不上來我開走了。”
傅言洲從車頭繞到副駕駛座,轉身把手裏的西裝丟在後排座椅上。
閔稀踩油門前特意看了一眼方向盤,回正了。
車窗開著,車胎的聲音清晰入耳。
前幾天剛來過冷空氣,路上已經有人穿棉衣,風吹在身上有點冷。傅言洲還好,擔心她穿裙子受不了冷風,“稀稀,把你那邊窗戶關上。”
閔稀注視前麵路況,聲音聽上去十分平靜:“我不冷。”
冷也忍著。
一旦關上車窗,車裏就都是他身上的氣息,清冽又強勢,長時間被這樣的氣息圍著,人很容易妥協。
她被他蠱惑,但腦子還算清醒。
傅言洲不時瞅她兩眼,猜不透她的決定。
“去哪?”他問。
閔稀從被表白的悸勤中抽離,心髒還會不時咚咚狂跳幾下。
她沒看他,開車的好虛就是一直可以看著路。
“我在前麵方便停的地方放你下來,你是打車回去還是讓陳叔來接你?”
傅言洲:“……”
他啞然失笑。
生平頭一次被丟在路邊。
從他上學開始就有專人接送,打車是頭一回。
閔稀感應到他幽沉的目光一直在看她,想起他兩年前在機場說過的那句‘除了你,沒人敢逗我玩’。
除了她,大概也沒人敢把他堂而皇之趕下車。
她當時不好意思把他丟在地下停車場,就給了他一個上車的機會。
傅言洲看她:“稀稀,還生我氣?”
閔稀沒應聲,隨手打開車載音樂。
傅言洲心領神會,她心裏還有意難平的地方。
前麵就有停靠點,閔稀調低音量。
她問他會不會叫車,不會的話她幫忙叫一輛。她打車的次數也不多,但再少都比他多。
傅言洲語氣平和:“不用。”
他示意閔稀在前麵路邊停。
下車前,他又叮囑她開車慢點。
呂臻訂的西餐廳就在前麵那條路上,閔稀拐彎直奔餐廳。
傅言洲站在人行道上,目送她的車開遠。幾年下來,他所有的脾氣和棱角都被閔稀慢慢磨平。
感覺到冷,才想起來西裝在她車上忘了拿。
他沒再讓陳叔回來,找到褚逸的電話撥出去。
傅言洲的身形和氣質過於優越,旁邊經過的路人頻頻回頭看他。他單少插兜在打電話,不甚在意別人在幹什麼。
暮色籠罩下來,路燈次第亮起,他站在路燈下,清冷中又透著些許溫和。
褚逸還在公司忙,很意外接到傅言洲請他吃飯的電話。
“去哪吃?”
傅言洲把自己所在位置告訴他,讓褚逸定飯店。
褚逸對那一片熟到不能再熟,嘉辰公關就在附近,他和閔稀每次約飯都在那條路上。
他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等我半小時,這就過去。”
傅言洲左右看看,前麵路口有家咖啡館,把咖啡館名字告訴褚逸,“到咖啡館把我帶過去。”
“你去那家咖啡館幹嘛的?”
“喝咖啡。”
“……”那家咖啡館不大,不適合談事。
褚逸不再糾結傅言洲怎麼選那家咖啡館,他以前失憊時也會找一家很小的清吧喝酒。
掛了電話,傅言洲走去咖啡館,推門進去才明白褚逸剛才為什麼吃驚他來這家咖啡館,店麵實在太小,隻有三張桌子,主要是打包和外送。
三張桌子都坐了人,他退出來。
傅言洲對附近店鋪不熟,以前送閔稀上班路過,從沒下來過,應酬也不會選在這邊。
搜了一下,前麵兩百米還有一家咖啡館,是連鎖店。
點了一杯咖啡,傅言洲在靠窗的一張空位子坐下。
窗外沒有夜景可欣賞,除了車流就是人潮。手機響了,陳叔的電話。
陳叔到底還是不放心,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情況,關心地很委婉:“傅總,我大概幾點到哪兒去接你?”
就當他約會順利。
傅言洲:“你們下班吧。”
男人諱莫如深的那點麵子,原來有一天他也會如此在意。
一杯咖啡喝完,褚逸姍姍來遲。
褚逸半路接到傅言洲的消息,說在另一家咖啡館。
他以前的遭遇比傅言洲慘多了,傅言洲失意時找他吃飯是對的,他完全能感同身受,不會挖苦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