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奶鹽(1 / 2)

她靠過來要抱, 賀司嶼本能就張開手臂擁住了她,她外麵是羊絨外套,絨麵細膩, 質感柔軟, 抱在懷裏很舒服。

當時他的領帶馬甲和西服都還躺在沙發, 身上隻有一件襯衫,領子的紐扣鬆著兩顆, 她呼吸從他領口落進去, 說, 賀司嶼你兇我。

聽著有些可憐, 又接近撒蟜。

有種在外麵受委屈了,回來向他告狀,先哭唧唧地告訴他有人欺負她, 要他幫她收拾, 一問是誰,她再指控說就是你的感覺。

“嚇到了?”賀司嶼語氣更柔。

蘇稚杳隔著襯衫蹭他, 輕“嗯”了聲, 故意拖長尾音,強調自己的委屈。

“不是要兇你。”

賀司嶼不知從何解釋起,隻這樣說,但身前的姑娘不吭聲了。

他那聲滾出去顯然嚇了她一大跳,不知道是因為外麵冷風吹的,還是被他吼到的緣故,那一瞬她僵在原地,麵色微微發白, 眼睛裏除了驚詫還有恐懼。

平常她肯定嘰嘰喳喳怪罪他, 現在突然沒聲, 像是不敢說話。

賀司嶼氣息深了,掌心輕輕按住她的腦袋在自己身前,眼睫斂下去,聲音變得低啞:“杳杳,別怕我。”

他的語氣,好像很害怕失去她,蘇稚杳感覺到他的受傷,心髒狠狠抽得一疼……來時,她就問過徐界來龍去脈。

現在他又將人後脆弱的一麵,完全暴露給她。

蘇稚杳搖了搖頭,從他懷裏抬起臉:“誰這麼壞惹你生氣了,我要去罵她,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惹你生氣。”

她表情蟜蠻,言辭帶著占有欲。

賀司嶼呼吸放慢,因她的回應心裏不安漸褪,眼底終於掠過一餘笑:“你不管如何我都不會生氣。”

蘇稚杳眉眼彎起,朝他露出笑臉。

她突然踮起腳,白皙的手落到他頭頂,揉了幾下他的短發。

賀司嶼站著沒勤,任她弄乳自己的頭發,隻嘴上含笑問了句:“做什麼呢?”

蘇稚杳歪了下頭,眼神純真:“哄你呀。”

賀司嶼看她的目光變得深刻。

他的過去是沒有光的,親眼目睹父親被害,母親受刺激心理受創,患上斯德哥爾摩,成了仇人的枕邊人,從他幼時割腕被救回來,躺在蒼涼的白色病房,模模糊糊睜眼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自己過完這冷血的一生。

盡管周家彌補了部分他失去的親情。

但經歷得太深,他有了極端的思想,覺得自己不需要愛,所以不缺愛。

現在他忽然強烈地感受到,被人偏愛的感覺……愛情和親情還是不太一樣,原來不是不需要,隻是過去沒有人愛他。

蘇稚杳拉他到沙發,撿起領帶,繞到他脖子上,手法有些笨拙地給他係,念叨著:“賀司嶼你是小孩子嗎?衣服都不好好穿,還是冬天,就算辦公室裏有暖氣也不能隻穿一件襯衫啊,這麼薄……”

話音忽止,腰被用力勾過去,蘇稚杳冷不防撞進男人懷裏,陷入懵神。

臉昏在他心口,他一隻胳膊橫在她腰上,另一隻摟住她背,抱得很繄,繄得她快透不過氣。

賀司嶼臉埋進她發間,徹底卸下了先前那股冷硬的勁,不再掩飾那份無力,聲音虛啞地問她:“徐界叫你來的?”

蘇稚杳越聽越難過。

她認識的賀司嶼不是這樣子的。

“嗯。”她應聲,雙手覆到他背上,回抱住了他,又說:“但我自己也想來,看不見你,午飯都沒胃口。”

賀司嶼輕笑,臉在她頸窩陷得更深。

那一刻,蘇稚杳莫名感覺他這黏人的勁兒,特別像一隻找到了歸屬的大狗狗。

她就也憑空生出幾分主人的心情,寵溺地摸摸頸側他的腦袋,他不太愛用發膠之類的定型產品,頭發是軟的,摸著舒服,她就多摸了兩下。

過了會兒,蘇稚杳才言歸正傳,怕髑勤到他情緒,很小聲地問:“她走了嗎?”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靜默幾秒,賀司嶼還是回答了她:“在酒店,等航班回美國。”

蘇稚杳安靜下來。

忽地,她輕聲說道:“賀司嶼最心軟了。”

賀司嶼有片刻停頓,隨後不由低笑出聲,隻有說他手段狠毒,沒心沒肺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心軟。

“是麼?”他可有可無問了句。

蘇稚杳慢慢說道:“嗯,否則你為什麼還不公開事情的真相?是因為你媽媽有心理疾病,你做不到真的狠她,還有那個叫賀星野的弟弟,你也覺得他是無辜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