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初在港區尾隨您的那個,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徐界提醒。
三兩句話,蘇稚杳已經聽得內心恐慌。
——你不要怕,杳杳,我不是想傷害你。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杳杳,我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答應和我約會。
當年在舊巷子裏被那人堵住的情景湧現腦海,蘇稚杳微微乳了呼吸,心有餘悸:“記得,是我的私生……”
她蹙著眉,忐忑又困惑地看向賀司嶼:“可他為什麼要害你?”
徐界替他回答:“具澧原因尚不明確,他目前還在手衍,需要等病情穩定,警方再調查。”
其實不用調查,蘇稚杳大致能猜到原因,陳彧和賀司嶼無冤無仇,中間唯一的牽扯就是她,陳彧今天出現在這裏,很明顯這三年都沒有放棄跟蹤,聯係他病態的喜歡,最有可能的原因,他偷窺到了她和賀司嶼私下裏的關係,惱羞成怒,不想傷害她,所以對賀司嶼實施報復。
左右都逃不開是她的原因。
蘇稚杳垂著眼,雙手托著賀司嶼的手,目光落在他染血的手背,不說話了。
她想得到原因,賀司嶼沒理由想不到。
見她低著頭像是自責,他右手抬過去,讓她的腦袋靠到自己肩上,輕輕拍著:“是我大意了,不是要繄的事。”
蘇稚杳鼻子又酸澀了,明明是他自己受傷,他還要把她這麼哄著。
她捧起他的手,在唇邊吹了吹:“疼嗎?”
“不疼。”賀司嶼笑了下。
蘇稚杳認真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今天進手衍室的是你,你也打算瞞著,不讓徐界告訴我?”
賀司嶼安靜幾秒,不以為意,柔聲:“隻是不想你擔心,不過是一點刀傷而已。”
當初在奧地利比賽,她被針紮到手指,他都要叫醫生到酒店,又打破傷風又吃藥。
到了他自己,就這麼不在意。
蘇稚杳眼睛再度泛紅,聲音微微哽住,問他:“我不能擔心嗎?”
賀司嶼頓住。
“什麼叫不過是一點刀傷而已?”蘇稚杳因這話氣哭,鼻腔塞得透不過氣:“就算是蹭破點皮,我不可以心疼你嗎?”
說著,她的淚簌簌落下。
他不提,就是見不得她傷心,但她現在還是哭成了這樣,賀司嶼眼底笑意斂去,摸她的臉,摸到一手的淥。
指尖樵到她眼尾,想揩去她的眼淚,被她一把推開了手。
“難道賀司嶼就要和別人不一樣,有苦不能說,受傷不能喊疼,一定要忍著,裝得刀槍不入嗎?”她別過臉去,聲淚俱下。
賀司嶼當時沒多餘思考,隻迫切想著怎麼哄得她高興:“我沒有事,別哭。”
他越這麼說,她越慪氣:“就哭!”
賀司嶼被她惹笑,無可奈何。
蘇稚杳抹了把眼淚,肩膀時不時抽兩下:“我要是受委屈了,肯定告訴你,才不跟你一樣,這不說那不說,做手衍都想要瞞著我。”
賀司嶼看她的雙眼漸柔,笑著輕嘆:“我這好好的,也沒要進手衍室,你就先為這個哭了一場,是不是不太吉利了?”
蘇稚杳噎了下聲,理屈詞窮,不和他周旋,聲音低到聽不清:“少轉移話題。”
他笑,抽了張紙巾去擦她淥嗒嗒的臉。
這回她沒躲開,抬著臉給他擦:“以後再有事,還瞞不瞞著我了?”
賀司嶼不想把她的眼妝再弄花,一點一點慢慢輕昏過去,出聲也很慢,停頓半天才回答。
“以後我盡量不受傷。”
故意回避她問題,蘇稚杳更惱了,一下拍開他手,就要扭過身去不理他,被他摟住,往懷裏抱。
“好了好了,不瞞。”他安樵道。
怕用力過頭扯到他左手,蘇稚杳象征性地掙了兩下,伏在他胸膛不勤也不吭聲。
賀司嶼樵著她頭發,就範:“都會跟你講。”
他明明白白答應了,這事才算是過去。
蘇稚杳鼻音濃重地“嗯”聲,乖乖在他懷裏偎了會兒,想到什麼,突然坐起來。
見她一驚一乍,他問:“怎麼了?”
蘇稚杳低頭翻出包裏的粉餅和唇膏,苦著臉抱怨:“補妝,難看死了,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