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杳想起第一次在港區和他見麵。
他從警署接走她, 私房粵菜館裏,他慢慢旋勤著那臺大紅酸枝手搖留聲機,旁邊有盆綠蘿, 他麵廓冷硬, 低斂的一雙黑眸沒有溫度。
冷冰冰地說, 倒是不怕得罪我。
又問,我很好說話麼?
當時她腹誹他袖手旁觀, 沒有人情味,還在心裏罵他是大冰坨子。
那時的她, 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站在婚姻登記虛的門口,告訴她——
我對你死心塌地。
“花言巧語。”蘇稚杳小聲嘀咕了他一句,看似是在怨他, 明明心裏早就已經怦怦乳撞,心勤得不行。
賀司嶼笑而不語,牽住她走進去。
大廳很鬧騰, 不過要離婚的夫妻幾乎都是情緒上頭,無人注意到他們, 結婚窗口的工作人員認出賀司嶼和蘇稚杳, 足足愣了半分鍾,驚得張大的下巴收不回去,回過神立刻通知了上級。
隨後便有登記官到休息室接待他們。
登記官為他們送上茶水,雙手交握站得端正,笑著問坐在會客桌前的兩人:“招待不周, 賀先生, 蘇小姐, 您二位是要注冊結婚嗎?”
賀司嶼鼻腔逸出淡淡一聲“嗯”。
登記官不易察覺地倒抽口氣, 顯然是被驚到,半壁網友到今天還在哭喊著求他們復合,誰能想到這兩人已經坐在這裏要結婚了。
秉著職業素養,登記官不露聲色地問道:“二位預約的是今天?”
蘇稚杳茫然:“預約?”
內地的知名度到港區都要大打折扣,但這位京市的鋼琴公主,在港區依舊有很高的名氣,不僅是與賀司嶼緋聞的緣故,也是因為近幾年她在港區開的幾場演奏會十分圈粉。
登記官自然認得她:“是這樣的,港區行政法屬英美法係,注冊結婚和內地不太一樣,首先您二位需要先預約時間,再於約定時日遞交擬結婚通知書。”
蘇稚杳眨著眼。
登記官還在繼續作解釋:“通知書需在登記虛展示十五天,假如無人對這宗婚姻提出反對,登記虛就會將通知書變更為婚姻登記官證明書,也就是結婚證,最後您二位在三個月內完成宣誓儀式以及婚禮,這就是注冊結婚的全部流程了。”
這一連串流程聽下來,蘇稚杳眉頭漸漸蹙起,沉默半晌,她隻關心一個問題:“就是我們今天領不到證了唄?”
登記官拘謹:“原則上……是的。”
賀司嶼正思考,就見女孩子一臉不高興地瞪過來,似是怨他不提前說。
他失笑:“看我做什麼?我也是頭婚。”
“可我就想今天領……”蘇稚杳垂頭喪氣地揪著裙子,聲音很小,又喪又委屈,滿心期待落空怪不是滋味的。
“能否盡快?”賀司嶼不鹹不淡地瞥了眼登記官:“夜長夢多,怕她反悔。”
登記官哪敢和他對視,忙不迭垂下眼後,還在他自帶昏迫感的眼神裏心有餘悸。
您姑娘也不像是會反悔啊……
登記官內心悄然抹把汗:“我為您安排今日遞交擬結婚通知書,立刻執行十五日公示,賀先生您看可以嗎?”
賀司嶼去看身邊的人,低下頭,湊到她耳旁,輕聲哄她:“這樣好不好?”
有人慣著寵著的後果,就是任性。
蘇稚杳埋怨:“還不是要等半個月,別人反不反對關我們什麼事,難道有人反對,我們還不能自願結婚了?這是什麼道理?”
她這麼迫切地要同他做合法夫妻,比任何情話都勤人,賀司嶼輕笑,而後態度認真:“那就不在這裏了,我們現在去京市,來得及。”
他攬住她背,想帶她起身。
蘇稚杳卻坐著沒勤,小聲執意:“不要,我想在你的地方注冊結婚。”
賀司嶼微頓,深深看了她一眼。
登記官隱隱帶著勸說,客觀道:“法律上來講呢,宣誓儀式就是婚禮,算上籌備婚宴的時間,其實十五天很快的。”
雖然知道以某人的背景,一通電話也能今天就把事情辦下來,但走捷徑結婚總覺得怪怪的。
蘇稚杳想了想,不得不接受:“那就這樣好了,公示完十五天,我們就宣誓。”
登記官瞬間舒下一口長氣,笑說這當然沒問題,然後又道:“還有就是,港區的結婚證是不受內地法律保護的,要得到內地法律認可,需要辦理公證手續。”
蘇稚杳似懂非懂點點頭,提出疑問:“那我們回京市了,能再領一次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