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候我喝醉了……哎呀!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最喜歡你!MUA~MUA~MUA~!!!”

……

費老勁兒, 才把人哄好。

但人借機得寸進尺,再度提起叫老公的事兒……

路少延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開始狂叫孟嘯春老婆。

叫叫叫!叫個夠!

在路少延意料之外的是,孟嘯春聽他這麼叫,並沒排斥或反對的意思,真沒什麼不愉快的樣子,甚至還有一點點可疑的疑似的羞澀。

路少延就來勁兒了,纏著他問是不是以後就這麼叫也行,是不是喜歡被這麼叫?為什麼啊?

孟嘯春隻酷酷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嘴長你臉上。”

“是是是,連你的嘴都長我臉上,我臉上兩張嘴。”路少延嘚瑟地抱著新鮮出爐的老婆,“老婆說得都對!”

不知道為什麼,叫老公就好害羞的,叫老婆就好得意好自然好爽的!

後來,就算是在那啥的時候,但凡路少延還有點餘力,都要強行地叫兩聲。

……

孟嘯春動了動,用腳把靠腳那邊的衣櫥門抵開,用手把上半身這邊的門拉緊,腦袋這邊就更黑了。

然後他把路少延抱回懷裏,繼續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

路少延不怕、不討厭黑暗狹小的空間,真好。

所以路少延真的和他是天生的一對,隨時都可以發生印證這個結論的事情,就說明這是真理。

孟嘯春說不上喜歡黑暗狹小的空間,但待在這裏麵會令他很舒服。

這裏麵沒有別人,隻有他自己,把門完全關上,一片漆黑,輕微缺氧,人會變得有些昏沉。

他不喜歡喝酒,而且,做小孩子的時候不應該喝酒、也沒錢喝酒,所以他總能找出別的方式。

現在,這個空間裏多了一個人……不,其實沒有多一個人,畢竟,路少延和他是合起來才完整的一整個人。

無論如何,都很好。

過了會兒,路少延氣喘勻了,大腦裏的含氧量逐漸回升,智商和情商也在回升,察覺出不對勁兒了。

他低了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胸`前的孟嘯春,溫柔地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抱著他的手臂收緊,越發地依賴著他。

路少延聽說過,有些人有幽閉恐懼症,而有些人會在這樣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你以前,會經常躲在這裏麵嗎?”路少延摸著他的頭發輕輕地問。

過了幾秒,孟嘯春緩慢地搖了搖頭。

是假話吧?路少延這麼想著,但沒逼他承認,隻是繼續摸著他的發,無聲地撫慰他。

是假話。

小時候,孟嘯春很喜歡找這樣的地方睡覺。

但不是因為他害怕生母和養父突然發瘋,他隻是想給自己安排個好點兒的睡眠,不用被中途吵醒。

他很小的時候就通過看書和實踐經驗知道:睡眠不好會影響智商和情緒,還可能長不高。

後來……後來,在那兩年裏,想路少延想得受不了,快克製不住自己、滿腦子想著馬上去那個小鎮把路少延抓起來囚禁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會把自己關在衣櫃裏,用路少延的衣服把自己埋起來,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攥著拳。

有時候,這樣都不行,就吃安眠藥。

會不會在缺氧的衣櫃裏睡到再也醒不過來,他想過這個問題,結論是無所謂。

也許,他死了,路少延就會回來了。

然後,路少延會後悔的吧。

路少延會在他的葬禮上痛哭流涕,可這不能解決問題,他還是死的,他永遠地死了,換取路少延永遠的追悔莫及。

路少延會在以後的幾十年裏都隻能想著他,想到他就心痛得不能呼吸。

也許路少延會嚐試著和別人開始,但死去的他會永遠地像一根毒刺紮在路少延的心髒上,讓路少延不得好過。

那個時候,他是恨路少延的,比恨任何人都恨路少延。

但是,有一次,他就要克製不住自己、想把整瓶安眠藥都吃掉的時候,他還是掙紮著從衣櫃裏爬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的軀體已經有些僵化了,出來得很艱難,渾身無力,手在顫唞,甚至視線無法聚焦。

他真的就是在地上爬到了床邊,好不容易才摸索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猶豫了不知道幾秒的時間,最終打給了自殺幹預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