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研究員持刀,切開了女嬰的頭顱。
旁邊架著攝像頭,他似乎才想起來似的,衝鏡頭說了句:“第二十三次實驗開始。”
此人開始對女嬰大腦進行精密手術。
影像忽然暫停。
季從無聽到主神的聲音:
“人類的大腦很強大,它能發出指令接收指令,能控製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它包含著情感、智力、平衡……”
“剛出生的人類如同普通白紙,隨著時間流逝,年齡增長,這張普普通通的白紙上麵漸漸變得五彩斑斕。”
“但是,如果有一種手術,可以將這張普通的白紙,修改成不普通的白紙呢。”
“接著在這張已經不普通的白紙上麵,塗抹上他們想要的內容,落上屬名。這張已經成畫的白紙,完完全全屬於他們,他們擁有修改、毀滅的權力。”
主神說到這裏,便不再說了。
季從無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其實就是對大腦進行改造。”
主神不置可否,手指輕點,影像重新播放。
女嬰的手術已經結束。
主刀的研究員哐當扔掉手術刀,不顧雙手鮮血,興奮的雙眼迸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癲狂:
“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這次絕對能成功!!!”
畫麵一轉,是研究員的憤怒尖叫。
那個被他斷言絕對能成功的女嬰醒是醒了,能爬能動能進食,但她的眼睛裏沒有神采。
她能看到,卻不會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
而那些人期待的高智商更是直接為零。
換句話說,這個女嬰經過手術後,傻了。
或者說,她隻不過保持身體“活”著,大腦活動區域內是空的。
比前麵的二十多次實驗還不如,失敗得徹徹底底。
前麵用來實驗的嬰兒,雖然失敗,但對外界還有反應。
於是遣還給父母。
——這些嬰兒都是實驗室買來的。
而這個毫無反應的女嬰被研究員視為恥辱,他決定將她做成標本,以此來鞭策並提醒自己。
但其中一位工作人員劉珂動了惻隱之心。
因為她在給女嬰喂食時,女嬰有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指。
於是她偷偷把女嬰帶回了家,對研究員說女嬰不小心被實驗種吞食了。
研究員暴怒,卻也無可奈何。
正好劉珂早就無法忍受實驗室的工作,她趁機辭了職。
她有丈夫和一個兒子,家人並不知道她做的具體工作是什麼。
雖疑惑她辭職,卻也諒解。
同時對她抱回來的女嬰很歡喜。
劉珂解釋說是被拋棄的,路上湊巧遇到,太可憐了,所以抱回來。
丈夫白得一個女兒,樂開了花。
即使他從妻子那裏得知女嬰大概率是個傻子,也不介意。
兒子則有些吃味,不過想著香香軟軟的妹妹,好像也挺有意思。
……
季從無意興闌珊地看著。
他實在摸不清這位主神到底想做什麼。
大半夜把他拉到這裏來,先是告訴他這是小說形成的世界,然後給他播放無趣的小電影。
不過出於某些原因,季從無選擇了按捺。
隻是眉羽間的不耐煩已經透露得十分明顯。
……
女嬰便在劉珂家生活下來。
她不會哭不會笑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甚至很少動。
把她放在一個地方,會忽略她的存在。
但劉珂卻總覺得,小家夥是能感知到他們的。
有時候一轉身,就會發現,她烏黑的眼睛在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