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聽說您把時涵的工作暫停了,請問是什麼原因?”
杜山闌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被底下的人用“請問”逼問不想回答的問題,他會無法控製地發火。
他在發怒的邊緣:“你不需要詢問原因,隻需要照做!”
楊笠在那頭苦苦解釋:“他現在正是上升期,錯過機會,可能再也爬不上去,我聽小方說,他請方導演吃飯被您撞見了,是我讓他務必拿下那個角色,我讓他找您幫忙來著,他可能不想麻煩你……”
杜山闌一語不發。
一句話,精準踩中雷區。
楊笠好像也意識到說錯話,聲音明顯弱下去:“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方明殊很早以前就騷擾過時涵,早知道有這樣的隱情,我會讓他避開這個劇組的,抱歉。”
杜山闌的關注重點在“騷擾”,他頓時冷下眼睛,“很早以前就騷擾過?有多早?”
“聽說是之前給駱星遙做替演的時候,時涵踢過他一腳,估計是記仇了,故意想破壞你們,您不要責怪到時涵頭上。”
杜山闌冷道:“你是來勸我的?”
楊笠連忙:“不是不是,我是想問問您,他什麼時候可以恢複工作,我這邊好安排。”
杜山闌扔過去一句“到時會通知你”,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當然生氣姓方的導演的氣,但那口氣已經出了。
什麼非常重要的機會、務必拿下的角色,找自己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非要繞山繞水去請導演吃飯,真正讓他生氣的,不就是這個?
早飯氣得吃不下了。
時涵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周。
杜山闌被繁忙的工作吊著,白天不會胡思亂想,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獨自在家,不習慣感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牢牢包圍。
他住進這套房子五年,從未有過伴,時涵搬進來才多久,他竟然開始不習慣了。
剛走的那天,時涵給他發過消息,說是課業落下很多,回學校補補,他端著姿態沒有回複,沒想到從那之後,時涵再沒給他發過消息。
這還不是離家出走?
杜山闌站在空蕩蕩的客房,手機裏聊天記錄停在好幾天前,他久久凝望,最終點開了朋友圈。
但是這幾天裏,時涵什麼都沒發,微博動態也停在小熊合影,他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消息,沒有蹤影,逐漸也會沒有痕跡。
杜山闌無比煩躁。
他每天都在煩躁,公司裏的助理高管每天都在神經緊繃,他是一位掌控天氣的神明,他讓信仰他的世界淋雨。
他無力倒進沙發,仰頭閉上雙眼。
不知多久過去,手機傳來“叮咚”提示音,杜山闌撿起來看,時涵發微博了。
一張照片,背景是亮著暖光的巨大黑格子玻璃牆,時涵站在窗前,穿著係帶靴子和灰色風衣,懷抱兩本書,仰頭眺望夜空,側顏安靜帥氣。
配文:再不吃冰淇淋,冬天就要來了。
看到照片時,底下已有幾千條評論,無一不在誇他顏值氣質,熱評裏有人問新歌什麼時候出,還有人認出了他的學校。
一轉眼,有這麼多人喜歡他了……
杜山闌把圖片放大來看,沒有任何P圖痕跡,甚至濾鏡都沒有,他卻總覺得照片上的人和記憶裏不太一樣。
看了許久,他意識到是時涵自己變化了,就像別人說的,變得比以前成熟、更有明星範。
他長按圖片,保存了下來,而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張照片不是自拍。
工作被暫停了,楊笠小方不可能跟在他身邊,是同學麼?
杜山闌加倍煩躁起來。
夜裏越來越冷了。
時涵挑了人少的小路走,避免路上被圍觀,路過一片葉子快落光的樹林,感慨地停下:“今年又快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