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睛放在女生臉上,無疑是動人心魄的美貌,但放在身高183cm,喜歡臭臉的賀南鳶身上,就時常會給人一種“他是不是看不起我在挑釁我”的錯覺了。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賀南鳶將毛巾從臉上拿開,往邊上看了眼,當看到是我時,隻是短暫停頓了兩秒,又好似什麼都沒看到般移開了視線。
他這種無視的態度比直接對著我的臉吐口水都讓我不爽。
怎麼,172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是嗎?
我翻了個白眼,動作幅度巨大地將臉轉到另一邊,往水槽裏狠狠呸了口泡沫。
晦氣!
在經曆了惡心人的匿名提問和賀南鳶後,我已經覺得今天有點諸事不妙了,更不要提之後我在食堂的南瓜粥裏還吃出一根鋼絲。
作為生意人的兒子,我算不上迷信,但多少信一點玄學。所以下午體育課郭家軒來找我踢球時,我想也不想拒絕了。
按照玄學定律,鋼絲絕對不是我黴運的終點。
“你不是吧,你不踢咱們怎麼贏啊?層祿那群人那麼野,還不如直接投降認輸呢。”郭家軒蹲在我邊上,跟條狗似的看著我。
我也是來了山南才知道,世上還有層祿這麼個少數民族的存在。他們離群索居,主要分布在山南的厝岩崧一帶,有自己的語言和服飾,男女均留長發,打耳洞。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關係,各個骨量驚人,男的高大女的高挑。
本來一中是沒層祿人的,就算同屬山南,厝岩崧離著柑縣也有兩百多公裏,離得還很遠。但去年寒假山南政府搞了個對口幫扶的項目,讓層祿族五十個優秀學生插班到一中。當時高一一共六個班,每個班都能分到八九個層祿人。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新生剛入學那會兒誰跟誰能玩一起還沒有定數,可經過一個學期的相處,差不多也都組成了自己的小群體。高一下半學期再插人進來,又是一群少數民族,哪怕校長開學典禮上讓大家多照顧新同學,但真的能融入才有鬼。
而且我覺得,那群孤僻的層祿人可能也沒想加入其它圈子。
“瞧你這話說的,男足擁有梅西難道就能所向睥睨了?輸多輸少的問題而已,看開點。”我拍拍郭家軒的狗頭,不為所動。
郭家軒打開我的手,騰地站起來:“莫雅他們班換課了,這節也是體育課,她坐邊上看我們踢球呢,你真的不來?”
一聽“莫雅”的名字,我也騰地站起來:“走!讓我米·梅西·夏帶你們飛!”
兩名層祿族的少女坐在教學樓高高的台階上,望著不遠處的操場。一個容貌華豔濃麗,一個可愛嬌俏。
“看男生踢球有什麼意思?反正肯定是我們贏的。”臉上長雀斑的女生說道。
“你不想看就走吧,我自己看。”另一個少女朝她擺擺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操場。
兩人背對著教學樓,因此沒看到我和郭家軒過來了,還在那兒繼續說。
“今天3班的那個米夏不在啊,好少見,之前每次不都有他嗎?”雀斑女生也就是說說,沒真的離開,“我聽那些夏人女孩說,他是城裏來的小少爺,因為不學好,被他爸爸送來柑縣借讀的。說是一雙鞋就要上千塊,一個手機要上萬呢。”
一聽到在說我,我下意識一個腳刹,停在了兩人身後。
“米夏?”莫雅想了想,似乎在腦海裏檢索我的名字,“哦,我想起來了,皮膚很白那個。他之前在食堂幫我撿過勺子,挺好的呀。”
一旁郭家軒用手肘戲謔地擠了擠我。我沒理他,隻是看著莫雅,心裏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