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3 / 3)

我壓根不敢看,立馬低下頭,大聲喊叫起來:“對不起!!我讓你!!我讓你還不行嗎!!!”

外套蒙住頭臉,有什麼落了下來。我抖若篩糠,心裏怕得要死,偏偏這不中用的身體完全不會看場合,喉嚨一癢,竟然控製不住地又咳嗽起來。

每咳一下,眼淚就被從眼睛裏更擠壓出來一點,我顫唞著捂住嘴,沒兩秒手指都被浸濕了。

外套被扯動,我閉上眼,呼吸一窒,然後就感覺一雙溫熱幹燥的手落到我臉上。

等等?溫熱?!

意識到對方可能不是我以為的非人類,我身上不受控製的抖動一下子就停了,而外套就是這時候被扯掉的。

說“扯”也不準確。那隻手摸了摸我的臉,摸到一手淚後,就掀開了蓋在我頭上的外套。

這間廁所比較偏遠,白天都沒什麼人用,更不要說晚上了,所以學校也懶得開燈。加上外頭下著雨,哪怕這個時節山南七八點太陽才落山,室內仍然顯得很昏暗。

但再昏暗,也不妨礙我看清麵前的人是誰。

“賀……南鳶?”我怔怔望著他,聲音帶著些還沒回過神的輕顫。

“還沒關係嗎?”用拇指替我揩去眼下的淚水,他問得頗有些沒頭沒尾。

然而我隻是眨了眨眼,就明白他的意思。

那天他問我怎麼個想法,我告訴他分手也沒關係,大不了以後做兄弟,該分分,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

那會兒,我確實以為會沒關係的。我以為和賀南鳶分開的疼痛,就像半夜起夜撞到床腳,雖然疼痛劇烈,但時效很短,留在身上的痕跡也是看著嚇人,久而久之就會恢複如初。

萬萬沒想到,這疼痛會這樣持久而綿長,簡直就像……每分每秒都在撞床腳。

看到他錯開目光的時候撞一下,看到他把我當空氣的時候撞一下,看到他對別人笑卻唯獨對我冷臉的時候撞一下,看到他每天早上不再等我獨自離開寢室的時候撞一下……

短短幾天,我身上仿佛再也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哪怕隻是跟賀南鳶同處一個教室,或者看他一眼,身上各處都要爆發出驚人的疼痛。

“我再問你一次,”賀南鳶輕撫著我的臉,道,“你現在怎麼想的?”

好想把臉藏起來,好想逃回寢室把自己埋進被子裏,一點都不想賀南鳶看到這麼丟人的樣子。

可大腦的深處有個微小的聲音告訴我,我不能那麼做。如果我今天拒絕他,推開他,那就真的沒有以後了。他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機會。

“不要分手。”鼻子塞住了,我說話較平時多了些鼻音,嗓子也更沙啞。

他的眼睛顯得特別亮:“還想跟我做兄弟嗎?”

我死命搖頭。

“那做什麼?”

本來想把姿態放更低一點,回一個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可是又覺得他或許不太喜歡我這種討巧的回答,便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表情揣摩道:“做……做夫妻?”

這下換賀南鳶愣住了:“……你要跟我做夫妻?”

他可能沒想到我一下就跳到這麼終極的形態,也有些錯愕。

“不行嗎?”左勇說,他們層祿人如果不讀書,大多十七八歲就結婚了,那不就是我們這個年紀嗎?

“你要是覺得沒問題,我明天就去老街買紅紙、紅蠟燭,咱們……咳咳咱們在寢室歃血為盟,喝了交杯酒,這輩子咳咳咳就是一家人……”

賀南鳶雙♪唇微張,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感覺到臉側的手掌要離開,我一把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