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該是我出生以來見過最大的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積壓在整個“修城(a)”,掩蓋住我生命過往的全部秘密。那天早自習結束,班主任允許我們打15分鍾的雪仗,那是一個多麼神聖純淨的畫麵,記憶中隻有歡聲笑語,熱情洋溢的同學們。
學校的院落是純白一片的厚厚積雪,屋頂、枝椏上都滿了,雪花飄落在我臉頰的那一刻,冰冰的,很快消融了,成為侵入心扉的一股暖流。
操場上站著稠密的同學。雪依舊飄飄然,大家的頭顱是黑中泛著白光,格外有趣。有的就這樣抓了一把雪,輕輕拋擲出去,但這不算在感受冬的氣息;有鼻孔掛著鼻涕和雪塊吞咽的小弟小妹,那入口的味道一定很怪;有些什麼也不做,伸出雙臂拖著這片白茫茫的天空,他們就這樣托著冬天走過來了!來了!腳步輕柔,潤物無聲。
我在雪中一個勁頭的瘋玩,忘乎所以的和高個頭的同學打雪仗,搞的自己狼狽不堪。我要舉起雙手投降,結果對麵樹叢突然竄出一個人影,對著我扔雪球,我隻好幹著喉嚨在草坪裏躲來躲去……
這是入初中以來玩的最瘋狂的一次。那天的雪景是斜陽灑下的一筆恩惠,是一個令回憶芳香的伊甸園。雪稍稍帶著寒意,卻給這個枯燥的月份增添了太多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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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月光已經被烏雲遮擋住臉龐,杯中的水依舊泛著波光。可簾子舞蹈得更厲害了,鏡中我被黑暗悄然吞噬,甚至連鏡框都看不見了,隻有杯中的水依舊自顧著自己在閃動,不停的湧動,湧動著。
我怕黑,我更怕在陽光中回憶沒有了一點色彩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