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呀……老天要這樣懲罰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幹啊。李子眼中含淚,像個丟了錢包的月光族般怨天尤人著。
風無聲地吹入樹林,帶來令人舒適的清爽,但卻吹不掉李子的恐懼和憂愁。
她不敢再動了,聽聲音那人正在自己的右前方,兩人之間還隔著一顆樹,若是運氣好。李子完全可以躲過這一劫。事到臨頭,李子反而漸漸從容起來。某部作品有一句台詞說的很好:當你遇到最糟糕的情況時,你反而無所畏懼,因為這個世界再不能震懾你。
既然這是最糟的情況,那麼接下來就會往好處發展。卑微地躲在草叢中的李子這樣安慰自己道。
令人起疑的是自己的同伴,按說聽到自己的尖叫,應該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才是。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半分動靜?
李子回憶了一下,在自己方便的時候,某個方向似乎傳來了許多人的嘈雜聲,但過了一會就再也聽不到了。
總不會是丟下我開車跑掉了吧,李子居然還有心情給自己講冷笑話。
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自己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俗稱的戰五渣,包袱。如果走出去不用一個照麵那個人就能把自己放倒吧?她也不是一個體能見長的女孩,從小到大就一直不擅運動,所以跑掉這個想法也隻是靈光一閃,並未實施。更大的可能是跑錯方向被那個人當場擒住。
步伐由重變輕,這說明那個人正在遠去,並沒有發現李子的存在。
李子鬆了一口氣,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心頭——她要把那個凶手的照片拍下來。於是她從衣服口袋摸出了手機,將它調到了靜音。
她把手機朝著自己預計的方向伸了出去,連拍數張。
好!成功了!
她收回手機,打開照片觀察。
然後李子愣住了,因為照片上顯示的並不是什麼凶手,而是她要來尋找的那個女孩子,她的衣物破爛,渾身是血,右臂已經沒有了,端口處還在不斷地滴落猩紅液體。
她沒事!李子驚喜異常,剛要衝出去,給她包紮傷口的時候。那個女孩又走了幾步,於是李子看見了她的臉。
她的臉色異常蒼白,還微微泛著詭異的青色。鼻子已經沒有了,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咬掉了,露出兩個黑洞,還在不斷冒血。但令人驚懼的是她的眼睛,眼黑極少,遠看就像翻著白眼。在小腹的位置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傷口,粉紅色的腸子和內髒拖曳著。
人類不可能在這樣的傷勢下還能若無其事的行動,再加上她那標誌性的不可能屬於人類的白色眼球,李子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女孩已經變成了被感染者。
她已經不是人類,是鬼。一個從地獄中強行突破回到人間的惡鬼。
李子幾乎要哭出來,身體無力地顫抖。
即使是人類中最凶惡的暴徒比起鬼來也根本不值一提,這種玩意的恐怖之處在於它不僅僅會殺死你的意識,它還會奪取你的身體,以行屍走肉的姿態繼續廝殺。
鬼沒有痛覺,這保證了他們不會因為疼痛而軟弱。隻要還有能夠發力的肌肉,就不會停止前進,不會停止殺戮。
李子鼓起勇氣,慢慢地爬出了草叢,朝著另一端匍匐而去。
她敢這麼做的原因是她注意到這隻鬼的眼球是白色的,在學校的安全教育課上,給他們上課的教官曾經這樣說過,遇到鬼不要驚慌,要注意觀察它的特征,比如說眼睛呈白色的鬼就說明它在鬼化的過程中失去了視覺。這是個好事,隻要你們不發聲響,避開獵殺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子要逃離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的恐懼,她已經不敢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這片灌木叢身上,她不能確定鬼是否有能夠發現她的能力。假設李子是被人發現,通過談判或者委曲求全,李子還有三分活下來的希望。但如果遇上了鬼,存活概率無限等於零。
她沒有麵對過真正的鬼,對它的也隻是一知半解。她唯一清楚的就是,鬼非常可怕,無論是相貌還是能力。而應對的辦法也隻有一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