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姬別霸王(1 / 2)

“姑娘,姑娘!”我忍不住地打斷他,看他這興起的樣子,我真怕他唱得沒完。

“你把我‘別’了。。。。”他唱到忽然就唱不下去哭起來了。他雙手掩麵,顫抖著身子似乎十分傷心,再抬起頭時已經可以用‘梨花帶淚’來形容了。他這又是怎麼了?當他哭泣的顫抖著肩看來弱小無依的時候,我都要以為他是女人了。

“你別哭了,再哭臉就哭花了。。”我想了半天總算擠出一句話來,幸好及時收到了效果,他在聽了這話後哭聲馬上變小,隻有哽咽的聲音了。隨後就開始向我敘述了他那一段往事。

原來這“姑娘”還有口中的‘淨’本是京劇也就是戲班子裏的同門師兄。“姑娘”生得麵貌清俊秀麗所以從小就被師父**為台柱子‘花旦’了,久而久之“姑娘”的性子也如花旦一般地柔媚嬌羞,舉手投足間妖嬈無比,性子也多情似水。“姑娘”一心一意地演著她的“虞姬”“貴妃”“崔鶯鶯”,在台上一度風華絕代,獨領風騷。地好端端地演著自己的戲,可是偏偏卻出來了個師弟,就是那“淨”。

“他生得這般的魁梧,兩隻眼珠子瞪出來把牛都要嚇死了。他雄赳赳的樣子,好氣魄。他唱的那兩嗓子,真是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像霸王了。”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我頭一回見到他真是呦,要把我嚇得都哭了,他一見我哭他又沒了主意就跑過來安慰我,可是他又不懂怎麼安慰人。。。”他流露出一股嬌羞的神情來。就像一個女人在訴說她的心上人。

“他演了一出霸王,他唱那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時,真的真的就好像是舉世無雙的霸王出現在我麵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不自禁地就靠在了他的懷裏,成了他的虞姬了。”他一說到這裏,臉又低了下去。我生怕他又要唱了,忙接著問他我所關心的事,“你們好端端地唱著戲,後來怎麼會到這裏來了呢?”

我想弄明白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是從湘西趕屍到這來的。

“我?”他眼神有些迷茫,從側麵看他那胭脂塗抹的臉頰,微俏的鼻尖和長而柔軟的睫毛,真是比女人更像女人了。

“我就拿著一把刀一抹脖子,就到這裏了。”他的回答讓我很是意外。

“那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這裏?這不是夢裏嗎?”

“不,這裏不是夢。這是鬼道。難道你不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才來的嗎?”

“改變命運。。”他呢喃著,“我抹了脖子就是想要改變命運來著的。我要做女人,做個真正的女人。他明明說好和我一起的,不管我是男人還是女人。隻是他說這輩子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他受不了世俗的成見。所以他說,和我在戲台上認識的緣分,就在戲台上了斷。他答應我,說和我同生共死的。。我們一起共赴黃泉,來生再做一對真正的眷侶,他說過的。”說到這裏,他卻發出了吟吟的啼哭聲,這哭聲不同於剛才的,而是充滿了委屈和不甘。而在這石壁狹窄的聲音回蕩中聽來,更散發著一股幽怨的氣息。

“他怎麼了?”

“他。。。”他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朝我看來,那眼神飽滿深情卻又充滿怨憤,“他說過我們在台上最後演一出霸王別姬。霸王唱完。。”他甩了甩長袖挺了下腰身唱道,“我乃霸王,無顏再見江東父老,唯有一死以血壯誌。。。”

“他說唱完這句後就拿著刀自刎的,而我也隨他一起拿劍抹了脖子,我們來生再做。。再做一對堂堂正正的,見得了人的夫妻。。嗚嗚嗚。。。。”他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而我隱約地已經猜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