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快遞早就停送了,該到的應該已經到了,沒到的也隻能等年後了。
物業那邊查了一下,很快回復說並沒有他們家的快遞和信件。
宗煊也沒覺得失望,似乎算是意料之中的。
他們每春節前都會收到滕以崢的信,不是情書,也不是什麼生活上的閑聊,而是關於這一年宗煊事業發展的總結,以及對他明年工作的希望。
信的內容不是很長,但的確有很多地方是非常有用的,也非常正確的。所以從一開始的新鮮到後來的期待,這似乎已經成了每春節必收的禮物了——但今年沒有,恐怕也跟前幾天鬧得不愉快有關。
不過沒有也沒什麼可失望的,畢竟他今年學會了最重要的事——珍惜緒棠。
相比起來,事業上無論做得好的還是不足的,就都不算什麼了。
晚些時候,宗煊接到高中班長髮來的短信,跟他說了後天的聚會時間。
他們高中這些同學,但凡還在京中的,每年過年都會舉辦一次同學聚會。這些人裏有事業有成的,有日子平淡的,又為事業打拚的,也有在家做全職太太的……每年聚一聚,也不為別的,就是聯絡一下感情,大家熱鬧熱鬧。
宗煊跟高中的這些同學相處得都非常好,而且這些人都不是那種喜歡八卦或者拉著他問東問西的,所以隻要聚會這天他沒什麼安排,就都會去。
不過緒棠手傷了,他得照顧緒棠吃飯,所以給班長回了資訊,說自己午飯後過去,讓大家不用等他。
班長那邊也痛快地應了,反正隻要人能來就行,早晚不拘的。
於是這天吃午飯的時候,宗煊跟緒棠說了一會兒要出門參加同學聚會的事。
緒棠點點頭,他現在除了吃飯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宗煊照顧的。
宗煊給緒棠茶幾上擺上茶、點心、水果、零食、濕巾……沙發上擺上毯子、書、電腦、手機,讓緒棠可以窩在那裏想要什麼隨手可得。這才安心出了門。
聚會定在一家老字型大小飯店,宗煊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他一進門,就受到了同學們的熱烈歡迎。
這回滕以崢也來了,坐在那裏看著宗煊。
班長笑道:“知道你和以崢關係好,特地把他旁邊的位子留給你。”
前兩年滕以崢在外留學,並沒有參加聚會,這次他來了,同學們許久未見他,也都挺高興。
“這話說的,像我跟你們有多不好似的。”宗煊笑著拍了拍班長旁邊的同學,說:“來,先給我讓個位,我先跟班長喝兩杯。”
他們這個班長還是挺得人心的,大家來了都願意跟他喝一杯,也算是感謝他組織聚會的辛苦。所以宗煊這樣倒也不顯得突兀。
隻不過滕以崢的表情就沒有太好看了,笑容也有些僵。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宗煊身上,倒也沒太注意他。
喝班長喝了兩杯後,宗煊跟旁邊的人聊起來,似乎很自然地就坐在了這裏,而之前的那個同學去了他的空位,與旁邊的同學聊起最近經濟,一時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喝了一會兒,宗煊起身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滕以崢。
“宗煊……”滕以崢看著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宗煊倒是開門見山地道:“這樣很好,以後別給我寄信了。”
“信?”滕以崢不解地看著他。
“嗯?你不知道?”宗煊也疑惑了,按理來說滕以崢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
滕以崢腦子轉得很快,他並不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忘了曾經寫過什麼信給宗煊,而是在想這個“信”對他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害。如果有利,他也不介意承認,反正看宗煊這個意思,是以為信是他寫的。如果無利,還是推得幹淨點比較好。
不過既然宗煊是讓他別再寫了,那應該不是什麼讓宗煊高興的事,所以他不認也罷了。
“什麼信?”滕以崢問。
宗煊真沒想到自己會認錯,那個筆記明明很像滕以崢的,而且落款是字母“T”,這不僅是滕字的開頭音節,滕以崢的英文名字也是T開頭的。
“沒什麼,不是就算了。”宗煊公式化地笑了笑,腦子裏思緒亂飛。
“宗煊,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對,你就不能看在咱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的份上,原諒我嗎?”滕以崢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