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離開後,緒棠翻出劇本開始看。劇本上已經標注了無數要點,但緒棠還是覺得閑下來就要看,就要去理解,不然總是不安心。

宗煊也沒打擾他,他覺得緒棠現在的狀態還是不錯的,到拍的時候導演肯定也會再講戲,完全不需要太擔心。不過如果緒棠通過這一次,對演戲產生了興趣,他會建議緒棠去表演班正規學習。不是說科班的就一定演得好,非科班的就一定演得不好,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的跟天份有關。他希望緒棠去學的是自信,這樣對以後的表演也有好處。

次日,兩人被鬧中吵醒,早早地爬起來,吃過早飯後去了劇組。

古裝劇化妝會多費些時間,所以需要演員們早起準備。

緒棠昨天吃完冷串,一臉滿足,但今天一早雖沒長痘,但卻口腔潰瘍了……好在早飯比較清淡,才沒讓他太受罪。

照例舉行完開機儀式後,《君歸》正式開拍。

開機第一鏡往往都是最簡單的,所以這第一鏡就定為緒棠的一個背影。

這個背影要展現的是一種孤獨、一種責任。一個年輕的家主,整個家族的命運都承載在葉韶的肩上。他不能怒,不能煩,凡事都要冷靜以待,而且必要想出主意。他父母已故,也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朋友。他的人生是孤獨的,是沒有顏色的。但要做的,隻是做好他該做的。

辛導給緒棠細細講了戲。

“怎麼樣?不難吧?”辛導沒有平日的言笑,這就是他拍戲的狀態。

緒棠點點頭,“我試試。”

“好。”辛導應道,然後對眾人道:“各部門就位!”

緒棠走到湖中間的亭子裏,此時荷朵已經結成骨朵,荷葉也已經鋪滿池塘。

“A!”

緒棠一身白衣,負手而立,向遠處眺望。

鏡頭在他身後,由遠慢慢推近。

風輕輕吹過,吹動了高束的頭髮,衣角也微微擺動。

葉韶站在那裏,似乎與這個景色格格不入——他欣賞不了這種春意盎然,也不會感歎微風扶麵的愜意。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或者說周遭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一個寂寞卻不落寞,出塵卻不出戲的背影就這樣呈現在了鏡頭麵前。

這個三十秒的鏡頭是開場,無聲地訴說著葉韶這個人,和他的生活。

“Cut!”辛導喊道:“過!”

輕輕鬆鬆拍完第一鏡,緒棠瞬間多了幾分自信。

宗煊看他樂顛顛的跑過來,完全沒有剛才高冷寂寞的樣子,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去看看重播。”

“嗯。”緒棠高高興興地就去了,看完後自己也覺得挺滿意。

“準備下一場。”辛導道。

下一場是小廝請葉韶到後山看看,新的一批礦到了,劍影山莊存儲礦石的倉庫建在後山,入庫前需要葉韶去看看。

緒棠回到剛才的位置,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辛導一喊“A”,小廝就一遛小跑地入鏡了,跑到葉韶身後行了個常禮,道:“少主,新進的礦石已經運到後山了,請您去過目。”

葉韶並沒有立刻回身,而是站了幾秒才慢慢轉過來,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似乎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麼興趣,但作為家主,又不能表現得不耐煩,所以隻能平淡以待。

葉韶的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才道:“走吧。”

說罷,抬腿走出了亭子,速度也是不急不緩,在別人看來這就是穩重,但隻有葉韶自己明白,不在意,所以不著急。

“Cut!”辛導看了一遍重播,道:“過!”

他很滿意緒棠表現出的不緊不慢,緒棠的慢轉身,慢眨眼,都表現出對劍影山莊的事並不感興趣,但掙紮歸掙紮,他還是要做好該做的事,所以通過動作慢,來成型一種“拖”,但最終前往,又表現出他並沒有怠慢自己的責任。

“十五分鍾休息,換拍攝場地。”辛導臉上少了幾分嚴肅,可見對緒棠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