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劫匪老大已經鐵了心要獲勝。不但要獲勝,而且要永絕後患。一對一單挑是紀平提出來的,那麼,若是在單挑中丟了性命,也怪不得他。
四個女劫匪中,身量最苗條高挑的一人緩緩而出。
如此身材,名為舞女,還真是頗為貼切。
舞女有著一雙極為魅惑的眼眸,但此刻這眼眸卻帶著冷厲的殺氣。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忽然多了一把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匕首,慢慢走向紀平。
“淬毒的匕首,你們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紀平看著緩緩逼近的舞女,小心地退後半步,戒備著。
“這不公平!”
孫小蝶忽然喊出聲來:“他受傷了,還是赤手空拳,有本事,跟我打!”
“孫大小姐,公平與否,不是你決定的。”劫匪老大看向紀平,道:“紀副主任,您若是覺得不公平,隨時可以說,咱們可以不單挑!”
紀平沉默,沉默便是默認。
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的事情,有的隻是相對的公平。甚至在很多時候,便是相對的公平也是一種奢望。
此時此刻,此情此境,紀平能獲得這一對一單挑的機會,便是一種公平。哪怕是他已經昏昏欲睡,哪怕是他身上傷痕累累。
“笨蛋,你真的會死的!”
看到紀平的漠然,孫小蝶再次喊了出來。“人質的命是命,難道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嗎?你個笨蛋,不要比了,你不是對手的!”
孫小蝶師從隱士高人,有著一身精湛的身手。而她之前偷襲那四名女性劫匪的時候,這個舞女是唯一做出了反應的。盡管舞女的身手比起孫小蝶差不少,但是舞女的手段,絕對是遠在紀平這一介書生之上。
紀平抬頭,衝著孫小蝶微微一笑:“我的運氣不錯!”
連勝兩名劫匪,並不是紀平真的運氣不錯。而是他動用了預言成真的能力,所以才有了兩次極端僥幸的勝利。
既然已經使用那逆天的能力,那麼,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無非就是懲罰,想來那懲罰不會是致命的。既然不是致命,隻要留著這條命,就讓懲罰來得更猛烈些吧!
劫匪老大冷笑出聲:“動手,沒那麼多時間讓你們在這裏磨嘰!”
舞女麵對紀平,抬臂曲手,幽藍匕首的鋒刃橫於麵前。
紀平俯身,自地上拾起一小塊鋒利的花瓶碎瓷,緊緊捏在手中。
毫無先兆,舞女的身影忽然動起來,仿若鬼魅,逼近紀平。那閃爍著寒光的幽藍匕首閃電般滑向紀平的咽喉,隻需擦破一點兒皮,匕首上的毒,便能讓紀平從此與世長辭。
紀平眯著眼,忽然抬起了手,在他手上,那鋒利的花瓶碎瓷正好放在麵前。舞女的持刀的手若繼續向前,便等於先一步將自己的手腕送到了紀平手上花瓶碎瓷上。鋒利的碎瓷邊緣足以瞬間切開舞女的手腕動脈,致舞女於死地。
舞女乃是殺手出身,有著豐富的搏殺經驗。麵對紀平這種人,自然不會采取慘烈的以命搏命的打法。所以,她選擇了變招。
紀平眯著的眼忽然睜開,眼中精光暴閃,手持花瓶碎瓷猛地向前揮出。鋒利的碎瓷邊緣在舞女的胸前滑過,切裂了舞女胸前的衣衫。
四名女性劫匪是統一著裝,都是謹慎的黑色衣裝,薄薄一層的棉質衣料。。
紀平這一手揮出,結果是舞女衣衫裂開。
“啊……”
一聲尖叫,舞女雙手捂胸,向後退去。雖然她是一個殺手,嗜血冰冷,然而,她卻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在某些方麵很正常的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衣服突然壞掉,本能地選擇便會暴露出來。
舞女退後,手中的匕首更是丟到了地上。
紀平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看向劫匪老大:“我想,這一次,我又贏了,對吧?”
“沒有!”劫匪老大冷聲回應,“這一局,乃是生死戰。想要贏,那便隻能殺死你的對手。你若下不了手,那麼,你就會死!”
“老大?”
劫匪的其他成員幾乎是同時喊出聲來,從場上的形勢來看,舞女並不占勝算。劫匪老大此言,分明就是在看著舞女去死。
“舞女,這兩年的安逸生活,似乎你已經忘記了你的身份。記住,你是一個殺手,殺手,沒有男女。這一次,你僥幸沒死,但若是你殺不死他,那麼,廢物是沒有活著的意義的!”
劫匪老大並不理會其他手下的求情,他隻是冷冷地看向雙手抱胸,一臉局促的舞女。
舞女愣在當場,眼神幾度變幻。
紀平也是愣在那裏,他發愣不是因為劫匪老大的態度,而是因為,他必須麵臨一個選擇,殺人,或者被殺。
“老大,我錯了!”
僅僅片刻,方才還一臉局促不安的舞女便恢複了淡漠。她鬆開了手臂,也不做任何的補救,就那樣坦蕩蕩地站在紀平的麵前。